仉星航带着阮芳雨搬到新家,怕睹物思人,老房子里什旧东西都没带,应东西都是新,没有丝毫过往痕迹。
但很多事情都是存在心里,越是没有痕迹,越是欲盖弥彰。
小区刚开发,设施完善,规划很好,内部就有小公园。仉星航每天带着阮芳雨出去散步,呼吸晨曦林间新鲜空气,医生给复健方案,其中有项就是散步。
阮芳雨自从出院后话就很少,整日闷声不言,天也说不三句。
仉星航有机会就起个话头引他多说两句。
仉南星那晚之后就再没来过医院,只有谭曜州偶尔来清算账单打理日常事务。
阿嬷下葬那天下雨,仉星航推着轮椅带阮芳雨去送。墓前人并不多,只有巷子里几个,打着墓园统提供黑伞,天空阴沉,风刮着冷雨拍在身上,在衣服表面洇开小片水渍。
阮芳雨没有哭,只是看着冰冷墓碑上黑白照片。
他们条件不好,极少极少拍照,翻箱倒柜找出来,还是年轻时留长发扎麻花辫照,静静与他对视着笑。
陌生照片熟悉笑容,阮芳雨又再次红眼眶,他以为自己眼泪流干,已经哭不出来,可他以为错。
他走,阮清芳首先想都只有她自己。
他身世不能见光,所以被丢弃。现在要逃离切,又得自私带他走。阮清芳说话时可曾又秒钟考虑过仉南星立场。
跟他样不幸脱胎在阮清芳肚子里仉南星,要像当年抛弃他那样被抛弃吗?
“你真太让恶心。”
阮芳雨从地上爬起来,在仉星航搀扶下踉跄步,怒火中烧又悲怆至极。
他无法感同身受这种悲痛,更不知道相依为命是什滋味,阿嬷逝世他难过,心伤,但远没有到心死地步。
“这里离学校比以前近。”他跟在阮芳雨身后,在枝叶间光斑掠过肩膀时说:“走路还是得个小时,哥以后想走路还是骑单车?”
阮芳雨垂着眼皮没回,缓步着往前走。
林子里铺鹅卵石路,树下是园丁打理绿油油青草,在旁边围着修剪整齐常绿绿化带。
窸窣声从绿化带响起,是声轻微呜咽。
雨下更大.
仉星航在阮芳雨手臂石膏拆没多久就为他办理出院。医院就像是个修罗场,迄今为止他们两个所有不好记忆都来自此处,阮芳雨不愿意待,仉星航就顺从带他离开。
阮芳雨刚入院时,仉星航托谭曜州买个带院子独栋二层小楼,原本是想让阿嬷先搬过来,请人照顾他们放心。
可当时因为合同问题迟迟没有办下来,近期走完所有手续,阿嬷却已经不在。
这世间事情大多都经不起等待,太阳西行,转瞬便是天,昨日逝去东西就永远回不来.
“有你这样妈,宁肯自己是个孤儿。”
劳累伤神晚上,说完这句话阮芳雨终于再支撑不住晕倒,在失去意识之前,他还听见仉星航嘶吼。
“他以后有,你滚开,不许碰他!”.
仉南星当晚就把阮清芳转去第六精神病院,为此跟仉怀安闹得很僵,据说不仅剥夺遗产继承权,还从仉家除名。
这些话都是林轩来探望时说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