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太瘦
，是营养不良
瘦。
齐昀
但即使那样，他也不愿意别人喊他名字。
男人叫他名字时清冷声音在杨若耳边萦绕几圈都没散。
齐昀看他有点呆愣，胳膊伸出窗外，手指搭在车窗上敲敲，又问
遍，“是杨若吗？”
杨若这次回神，他不认识他们，脚后跟往后缩缩，不小心踩在地面坑洼处，身体晃晃，最后扶住路边树干才站稳身体。
他看着齐昀反问：“您是？”
韦欣然点火，但嘴上还在说：“齐哥，那小孩儿应该不是吧。”
“去问问不就知道……”
中午风跟太阳都是钻心钻肺热，少年头顶汗不停往下淌，但他还是觉得轻松很多。
今天是他服刑第544天，那些黑暗日子已经结束。
可能结束，他在心里补充句。
头顶本来是同片天，但隔着道铁门，门里跟门外是两个世界。
齐昀车停在监狱对面片荒地上，脚下就是混着黄沙土地，旁边是几个不算高小土坡，乱七八糟杂草人高。
齐昀跟站在监狱门口少年只隔着条不算宽马路，半根烟抽完，少年不再看天之后猛地跟他四目相对。
齐昀看出少年跟他对视时候有点紧张，下意识往后推两步，整个人都是怯怯。
齐昀踢踢脚边石头，脑子里突然冒出个不太合时宜比喻，对面少年就像只小羊羔儿。
齐昀看男孩儿反应，知道他没找错人。
杨若只走两步，齐昀坐在车里角度，还能看到他身后黑漆漆铁门，现在离得近，才彻底看清他长相。
少年乌亮黑润双眸格外干净，跟身后铁门格格不入，因为头发很短，所以五官更显眼些，皮肤很白，却是有点不正常苍白，那是很多从监狱里出来人脸色。
少年鼻尖跟脸颊被太阳晒出层薄薄红色，额角挂着正在往下淌汗珠，脸上跟脖子上留几道深色汗迹。
他身上穿着白衬衫领口跟袖口已经发黄，衬衫下摆扎在黑色裤子里，边缘已经磨破皮腰带收起很细腰身。
想到还在疗养院里妈妈，他抬腿快走两步，但很快就感觉到身后跟上辆车，紧接着“滴”声汽车喇叭。
他回头看，副驾车窗缓缓降下来，他认出副驾坐着是刚刚靠着车门抽烟男人，男人薄唇开合，叫声他名字。
“杨若？”
男人嗓音低沉清冷，炎热中午，杨若竟然听出点凉意。
更让他恍惚是，已经很久都没人喊他名字，在监狱里他不提自己名字，狱警跟监狱里人大多都直接喊他编号，或者是些类似小白脸，甚至是小骚屁。股之类让他感觉到恶心称呼。
还是刚出笼小羊羔儿。
齐昀并不爱管闲事，但他心里还是不禁开始暗自猜测，男孩儿到底犯什
事儿。
齐昀看着少年很快移开目光，他把抽大半烟扔在地上，用鞋底碾灭烟头上火星。
少年方向感不算好，他站在路边找找哪边是西，他刚刚已经问过，直顺着大路往西走是去市区方向，到他妈妈疗养院，步行大概得走半天。
齐昀看他要走，自己也热得不行，打开车门重新上车，指挥韦欣然开车，“跟上那个男孩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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