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过仓库间时候注意到仓库大门虚掩着,里面摆着堆乱七八糟物事,除草机、半生锈斧头、钓鱼竿、木桶……
那些东西很多都是早年囤,有阵子痴迷上各种不曾尝试过兴趣爱好,比如钓鱼、滑雪、野营,当然多半都只是三分钟热度,玩儿没多久就扔在脑后。
仓库外就是车库,因为停满车,显得空间局促拥挤,得猫着身子挤过去,才能摸到秦烬所在地下室门口。
手触到冰凉门把上,迟疑片刻,不由心想是不是闲得慌,大晚上,不好好在床上躺着,非要跑下来做什。
那种感觉很奇妙,知道此刻就在门后面,墙之隔那个狭小房间里由养着个有呼吸、有生命活人,他是所有物,此刻正听话地栖息在控制范围内,想怎对他就怎对他,哪怕冲进去抓着他头发把他提溜起来让他陪起失眠都无所谓,反正他没有反抗资格。
事实上,在年少轻狂,刚刚同他分手,尚且心火难消、忿忿不平那段时期,经常默默诅咒他出门就被撞死,喝水被呛死,吃饭被噎死……
结果没过多久,他真差点被车撞死,变成植物人。
……好吧,这也确出乎意料。
虽然前男友确很讨厌,但自认还不至于这恶毒,真要他去死。
在奇怪地方心想事成,担心他半夜来朝索命,那可担待不起。
馄饨来,停止幻想。
冒着滚滚热气微咸汤汁顺着口腔流入腹中,带起股由内而外暖意,薄薄馄饨皮入口即化,口咬下去是汁香四溢虾仁内馅,软嫩弹牙。
忽然有点感动——
不容易,两天来,终于吃到点正常食物。
可能是被秦烬那言难尽料理水平折磨怕,碗朴素馄饨竟然都觉得出奇得好吃。
心里油然升起种巨大满足感——
必须时刻确认小宠物还好好地活着,这个乐子可不能这快结束,看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前想些可怕事情,明明很累,却在巨大床上辗转反侧,越滚越冷,越躺越清醒,数羊数到千二百零七。
最终无计可施,,bao躁地坐起身,抓抓头发,披上睡袍走出去。
走廊里静悄悄,墙底下亮着盏小小夜灯,无人,无声。
决定下楼去看看秦烬,那叫什……以毒攻毒。
打着手电,走进漆黑地底,空气中弥漫着很淡,不太好闻潮湿气味。
和秦烬到家时已经接近零点。
到家之后就懒得管他,把他丢去地下室。
卧室和书房都在别墅二楼,他无论如何也打扰不到,这也是刻意让他住地下室原因之,并不想大晚上起夜还能碰见他,怪惊悚。
在这过去三年里,多次梦见他已经死,有时候若是在梦中意识还稍微清醒,甚至能想起他是个植物人——
某天,也许是因为医院意外停电、也许是因为呼吸机质量不佳出故障、也许是因为护工在半夜突然发起神经病提着菜刀变身变态杀人魔……躺在病床上无力动弹秦烬就这死得猝不及防、悄无声息,等赶去医院时候他人都火化烧成坨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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