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证明这并不是个很好策略,但时至今日,已经改不过来。
碗面吃得前所未有地慢。
汤汁很烫,吃口就得歇歇,再加上伤痛舌头活动不便,基本只用半边腮帮子咀嚼,尽量不让伤口地方被碰到。
说实话,这样完全没法感受到任何进食乐趣,淡乎乎面条在嘴里几乎没什味道,纯粹是果腹而已,没吃几筷子就有点没胃口,但边又想着浪费食物不好,另方面,也担心吃得少晚点又要饿,只好硬着头皮继续。
到最后,周围员工都已经走光,只剩还在慢吞吞口口痛苦地吃着,整家面馆里就剩和秦烬两人面面相觑地坐着。
近视不深,百度左右,只是平时办公看电脑时才会戴防蓝光眼镜;另方面,许多人说过戴眼镜时看起来显得相当不近人情,认为这是件好事,在工作场合就该显得专业点。
因此,这个平时上班戴眼镜习惯不知不觉就延续至今。
把盖满水雾眼镜从鼻梁上摘下来,搁在桌子上。
接着,放在桌子上眼镜却被秦烬拿走。
眯着眼从脸盆状碗里抬起头,在蒸腾热气中看他,见他捏着镜架,无所事事地把玩着。
要碗青菜鸡蛋面。
点完单,打量着面前看不出在想什秦烬,斟酌片刻,最终还是多嘴问句:“你弟弟还有你父亲这是怎回事?”
“说,如果你急需用钱,也不是完全不能通融,提前跟申请,可以……”
秦烬突然吊儿郎当地笑下,截下未完话头,有些生硬地拒绝道:“不用。”
“总裁。”他用刚才那些人称呼口吻道:“你怎突然这好心起来?”
秦烬倒也没催,非常耐心地候着。心想要换做以前,这位大忙人大概抽个时间给打个视频语音都嫌没空,有时俩还没说上两句他便道有急事处理
他随口问:“你什时候开始近视?”
沉默秒,心想上大学前就这个度数,这多年没涨过,但以前很少戴眼镜,平时生活上也没什不便,只是有回跟他睡完留宿在他家,晚上起夜时看不清路,肋骨位置在桌角上磕下,淤青好几天。
忽然心里就觉得挺好笑,跟秦烬明明谈过场名义上恋爱,但这种小事,他从来都不知道。
当然也明白,这种事不该归咎在秦烬身上,毕竟不提、不说,他又怎可能知晓。
知道自己身上原因和问题很多,不甘在秦烬面前示弱,绝不会在他面前喊疼,从来都是个省事对象,所有情绪问题自己力承担,企图以减少麻烦方式让他愿意在身旁多停留栖息段时间。
被他堵,立刻住嘴,心道可真是多管闲事。
既然秦烬自己都不在意,那也没必要再多费口舌,嘶,说话时候舌头可真疼。
只是心里那个植根疑问愈发深,不得不猜测,当年秦烬和他家人之间,确发生过些不曾知晓龃龉。
面前端上来碗比脸盆还大面条,几颗清脆菜心卧在雪白润泽细面间,呼呼地冒着翻滚热气。
凑上去,还没动筷,面前眼镜先起雾,白茫茫,什也看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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