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之后,他轻声说:“……到那儿坐坐吗。”
话语毫不掩饰,他必然知道,已经猜到他就住在隔壁。
目光动动,突然想起来,今天是秦烬生日。
他就生在这冬日最刺骨天。
于是这样白茫茫,似乎总象征着冰冷、离别、与衰亡无情季节,又好像预示着另重意味。
白色雪花沾在秦烬发顶、眼睫和弧度完美鼻尖上,碰到皮肤就化,倒是他头发上残留着星星点点白色痕迹,随着雪越下越大而越积越多。
“再呆下去,你就会变成老爷爷。”
小声对他说。
秦烬看着,幽深眼里好似盛着许多难以名状情绪,他低低地道:“你也是。”
他紧紧攥着手,骨节僵硬,好似秒也不肯松开。
于是们始于盛夏,终止于雪天,被皑皑白雪覆盖走所有存在过痕迹,等到来年春天,切都会被抹除被忘记。
生命衰败猝不及防,又好像某种自然规律。
也许是出于某种人体自保护机制,其实已然有些遗忘当初在突然打开手机听到那个消息感受。
又也许并不是遗忘,只是把它们藏好,存放妥当,不会轻易拿出来。
而现在,心中那个被上锁空间里,太过浓烈情绪哗啦啦地倾泻而出,将充斥,纯白雪不断地落着,眼前好似也跟着模糊瞬。
心病狂到违背所有伦理道德、法律底线怪物存在,这些怪物还披着张高人等、体面贵族皮囊。
秦烬被撞得面目全非、摔下山崖车是几个小时后被发现。
那会儿已经和他分手,在家无所事事地喝得烂醉,第二天,窗户外头全是茫茫白色,树枝被压得弯下腰,好像这整个世界顿时变得崭新而陌生。
酒醒,恍如隔世地接到医院电话,那时他人早就进抢救室,被连下三张病危通知书。
也不知当时给打电话是哪个医生,特别危言耸听。
——是结束,也是开始。
动动唇,忽然眼眶有些酸,却说不出话来,发不出声音。
因为喉咙哽咽住。
……漫天大雪落满身,也算是们风霜同肩。
秦烬,你知道吗,不想要你遗产。
只想与你白头啊。
接着意识到,那些苦痛、不忍回首过去早已随风消逝,此时,们尚且好端端地站立在家门口,秦烬深不见底眼睛正凝望着,流露出毫不掩饰令人目然深情和爱意。
或许他其实并不算是个善于遮掩人,只是从前站在自己局限狭窄角度,看不透亦读不懂罢。
他大概也并不想让懂,不想叫明白。
这人自负至极,要直至死去才愿意将切摊开。
他从来不说爱,可能是爱字太轻。
上来就是句:“秦烬家属是吧,建议做好心理准备,他后事可以筹备起来。”
瞬间,举着手机,呆站在原地。
窗外大地在大雪中是干净纯洁白,世间像由闪亮剔透水晶堆砌城堡构成,切如同场梦幻无比现实童话。
这是他殚精竭虑,亲手在眼里构建世界样子。
……谁也不会看见黑色,谁也不会看见腥红鲜血淋漓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