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宇川没睁眼,张开嘴动动,喉咙又干又涩,他咽口口水才有气无力喊胖胖,“胖胖过来让爹抱抱,抱完跟你妈走,下周再接你回来。”
胖胖跑到沙发边,冲着陈宇川叫两声。
陈宇川撑着胳膊肘,抖抖身上毯子,费劲吧啦从里面伸出只手,乱摸几下才摸到胖胖,他在胖胖脖子上摸把之后,又把胳膊缩回毯子里,冲着胖胖方向说:“胖胖跟你妈走吧,爹不去送你。”
路阳往沙发边走两步,弯腰伸手在陈宇川额头上摸,脸变。
“你发烧,你自己不知道吗?”
所以他陈宇川应该是什样?什样才是真正他?
那不是路阳句话能定,除非他把自己身上关于路阳烙印全都撕刮下来,再把自己熔,重塑个新。
现在陈宇川,没劲儿,蔫儿。
陈宇川周末两天直窝在家里,他已经把路阳电话跟微信全都从黑名单里放出来。
周五下午路阳发信息,跟他约周末下午三点来接胖胖。
陈宇川身上永远都带着股劲儿,怎都不会灭劲儿,炸裂,张扬。
但是人都有弱点,都有疲惫,都有松懈时候。
陈宇川身上劲儿,得有人稳稳地站在他旁边,不管他多肆意用力,那个人得在他旁边兜着才行。以前路阳就是那个,在他旁边稳稳给他兜着那个人。
齐昀办公室里那根烟,彻底把陈宇川身上那股劲儿抽没。
再往前看,还是路阳离开前说那句话──
陈宇川只知道自己浑身没劲儿,不想动,他以为他就是懒,他真不知道自己发烧,怪不得感觉有点冷,头还昏昏。
路阳手还搭在陈宇川额头上,又在陈宇川侧脸上摸摸,脸也是烫。
陈宇川皱着眉,抬手隔着毯子,没气没力地轻拍开路阳手,又把毯子往上蒙蒙,盖住小半个下巴,缩着脖子嗡嗡地说:“行,现在知道。”
路阳轻叹口气,走到电视机旁边储物柜旁,从里面拿出药箱盒,找出退烧药跟感冒药。
陈宇川虽然没睁眼,但能听到
陈宇川周六中午才起床,吃顿下午饭,吃完又软塌塌躺在床上。
周六晚上华松给他打个电话,陈宇川几乎从没跟华松单独联系过,心里还有点纳闷,不过华松也没什要紧事,只问他第二天有没有时间,邀请他去参加他小型个人音乐会。
陈宇川拒绝,他不想出门,不太想动弹,更不太想听什音乐会。
路阳周末下午三点准时到,电视开着,陈宇川闭着眼躺在沙发上,枕着只胳膊跟靠枕,身上盖着个毛毯,整个人懒懒,不想动,不想说话,也不想睁眼。
“来接胖胖。”路阳开始敲门没人应,直接拿钥匙自己开门,刚进来时只看到陈宇川冲着门口发顶跟点侧脸。
离婚,是对。
陈宇川很想跟以前样,立马冲到路阳面前,扯着他跟他掰扯通。
路阳那句话,除那半年,同时也把以前十六年所有都否。
陈宇川想,他十八岁就跟着路阳,在那个还想着日三餐该怎解决,什都还没定性年纪。
十八岁之后陈宇川,每处都烙着路阳名字,十六年时间,早就从皮到肉再烙入骨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