燙淉
气又气不过,丢也丢不开。嘴里骂着狗屎,真要有人来抢恨不得跟人拼命。
而且这些心思跟谁说去?
首先自己都没理清。
其次没人知道他有多烦,也没人知道他
孟野急,翻过身来凑近:“都这诚恳,你好歹也出个声吧,不出声放个屁也行啊。”
庄绍低声:“傻逼。”
孟野跟小龙似偏头盯着他,透过台灯微弱灯光死死盯着,盯到他没控制住表情:“你笑。”
庄绍用手把他脸推开,他躲,勾头,又从下而上盯着,眼睛湿漉漉又无辜,极度会装可怜。
“不生气吧。”
“那你到底去哪儿?”
庄绍根本不想回答。
怎说?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跟流浪狗样四处溜达,差点儿又回公园睡夜吧。
孟野酒早就醒,太阳穴却还是难受得跳跳,全身上下都不对劲。
他回头望眼庄绍,见庄绍肩膀塌着,校服后背上蹭好多铁锈,突然下就明白他去过什地方。
“上去休息吧,”庄绍说,“明天周日考英语,别再睡着。”
“不去。”孟野哑声。
“那你想怎样,就跟这儿耗着?”
庄绍坐到另外边,跟他背对着。
孟野闷声:“晚上跑哪去,见你那青梅竹马去?”
“到处打电话,还跑到教师公寓去找你,被师太骂顿。”孟野死活抱着他,生怕松手人就跑,“你说你这人,怎就那小气……”
庄绍没想到会被抓住,站那儿沉默着。
“吭个声啊。”
“回来拿东西。”庄绍说。
孟野问:“拿什东西,你要干嘛?跟吵架就要离家出走,至于吗?”
庄绍说:“多余生气,你就是个傻逼。”
孟野说是是是:“你跟傻逼玩儿,你也好不到哪去。”
庄绍瞪他,见他那张英气勃勃巴掌脸原本皱着,慢慢地舒展开,笑开,漆黑眼睛里绽出让人无法抵抗光彩来。
灯光在他脸上投下剪影,他眼中却倒映着另个人模样,那专注,那清晰动人。
庄绍想,自己怎就倒八辈子霉,碰上这个货呢?
本来还觉得有点儿抹不开面子,这瞬间就悔恨交加,“对不起”三个字脱口而出。
“混蛋。”孟野说,“你大人不计小人过,别跟般见识行不行。”
庄绍吸口气,沉默。
孟野又说:“你要真生气就揍,往脸上揍,绝不还手。”
庄绍还是沉默。
“青梅竹马你妹,”庄绍低斥,“少胡扯。”
“……”
孟野被骂得臊眉耷眼。
“于娜说又不是说。”
“你们兄妹俩个德性,见风就是雨。”庄绍说,“跟姑娘说句话等于谈恋爱,给姑娘讲个题你们就敢编排私定终身,别以为不知道。”
庄绍叹口气。
他有种不知道是福是祸感觉,认识孟野。他说:“你让别跟着你,不就是嫌管你,想眼不见为净?准备收拾东西住到宿舍去,往后咱俩只当同桌,别不当。”
别还有什,无非就是好朋友,最好朋友。
孟野眼热,心绞痛。
他放开庄绍腰,坐床边不出声。庄绍过去把台灯打开,看见他低着头,两手攥着拳,后背绷得像弓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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