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还麻着
手从裤兜里掏出湿淋淋手机。
庄绍大声吼：“你是不是傻逼？”
孟野闷不吭声。
庄绍又心疼得无以复加：“再这样
以后不管你。手机才几个钱？你他妈不会水你自己不知道？还敢往水里钻！”
孟野难堪地笑
：“拿树枝去够，本来快够着，突然听见你喊，
紧张，不小心掉水里。”
孟野起初不愿意，但庄绍态度非常坚决。老江以为庄绍是自责，毕竟孟野是去找他才出事，先是叹息，叹完巴掌狠狠拍在徒弟背上：“没事就好，臭小子，老子被你吓短命！就让庄绍背你吧，跟路小川可背不动。”
“就是，”路小川帮腔，“你别犟，没看见庄绍都快发火吗？”
孟野于是低声说谢谢。
下山路难行，山坡滑陡。路小川直在后面扶着，姜玥跟老江在前面带路，走到平地时庄绍已经浑身是汗，小腿肚也发抖。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下孟野，孟野也没说要下来。
行人在路边等车。路小川跑去看山脚小卖部有没有热饮，老江打电话报平安，姜玥去给他们找卫生纸擦水。
手还在抽搐，孟野脸上青筋四起，无序心跳贴着他胸膛传来。庄绍拖着人往岸上，边奋力游边在心里边痛骂自己：你没事跟他吵什
架？要是不跟他分开，今天能有这事？
上岸后将人放自己腿上躺着，他仍然紧闭双眼抱着双臂发抖。庄绍垂头看着，心乱如麻，只能更用力地搂紧他：“没事，没事。”
孟野喉结滑动，转身将脸捂住。庄绍俯低身趴到他背上，手搂着他劲瘦腰，手抚揉他后颈，说：“哭出来就好，知道，明白。”
庄绍明白他为什害怕，明白他为什难受，他对水恐惧，乃至他心结。不需要谁来告诉，庄绍就是懂他，他们之间是最有默契。
江老师他们也许就快来，也许下秒就到，但庄绍管不那多。现在就算世界毁灭他也得抱着孟野，拿自己体温暖着他，拿自己心疼和喜欢裹着他，保护他，让他再也不感到害怕。
庄绍粗重地吸气，差点儿没让他气晕：“有他
庄绍背着孟野，两手抬着他腿弯，沉默不讲话。
孟野趴他身上，额头滚烫。
“对不起啊。”说话还带鼻音。
庄绍问：“对不起什？”
孟野低声：“可能把手机弄坏。它刚才掉水里，去捡，捡回来但不知道能不能修好。”
但孟野究竟有没有哭，庄绍不知道。因为他没发出声音，全身上下又都是湿，无从辨别哪滴是眼泪。手拿开后庄绍发现他把下嘴唇都咬破，唇上裂着很深道血口子，手指上也有血。
江老师跟姜玥呼喊传来，庄绍应声，低头迅速脱下校服，拿自己贴身干净衣服给他擦脸。
孟野背过身说：“没事。”声音哑得根本听不清。庄绍却还是赶在其他人到来前把他脸擦干净，然后把他扶起来：“能走吗？”
孟野摇摇头。他现在步都迈不动，没受伤但是腿没力气，手脚全是麻。刚才有几秒钟他以为自己会跟那倒霉爹样，将这条命交代在水里。
庄绍蹲下检查他全身，确定没伤口才松口气，等姜玥他们赶到后坚持把他背起来，不让其他人碰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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