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
阵窒息
沉默，庄绍指向门口：“你出去，
要睡
。”
到门边谢明辉看他眼，头回后悔自己这三十几年荒唐岁月。蹉跎自己无所谓，可是在孩子身上打上烙印就太混蛋，太不是个东西。
谁知道呢，后悔莫及。
但这份后悔说到底
“你说不说！”
庄绍吼他，他小鸡啄米似点头：“说说说，行吧爹告诉你，确实就是那
回事。在国外出过次事故，大夫说往后要小孩估计挺困难。”
庄绍下愣住，过许久才慢慢攥紧拳头。
谢明辉算明白什叫父子连心。他这儿子本来就瘦，这段时间又重感冒没胃口，两颊都瘦得凹进去，现在脸色再发白，愈发显得全世界都对不起这孩子，弄得他这个当爹心里也不好受。
“别这样儿子，没提前跟你坦白是爹不对，你要真生气就揍爹两拳，绝不还手。”
“少蒙，在楼下就看见你房间亮着灯。”
试试锁拧不开，他干脆拿钥匙捅，急得庄绍从床上起来：“你懂不懂尊重，不是说睡吗。”
“你这不是没睡吗，”谢明辉把门带上，“行，别生爸爸气，猜猜给你买什！”
“……”
最近他每回出门都给儿子带点小玩意儿回来，有时候是什武侠小说，有时候是号称高智商才会拼解积木，有时候就是只烧鸭两盒蛋黄酥之类。
水都差点儿打翻，“洗衣机里还烘着衣服，这就去拿出来晾。”
“去吧。”
庄绍言不发地晾完衣服，回到卧室就把自己锁起来，谁都不想理。
他奶奶赶紧给他爸打电话，谢明辉风驰电掣开车赶回来，浑身还股难闻古龙香水味，不知道晚上又去哪儿high。
“混账东西！”刚进门背上就挨巴掌，“孩子老子家子全病，你倒还有心思出门潇洒去！”
“你走吧。”庄绍站起来背对他，“现在不想跟你说话，也不想看到你这张脸。”
“别啊，有火你冲发，老憋着容易憋出内伤。”
庄绍面朝窗户用力摇摇头，强忍痛苦背影看着是那无助跟早熟。谢明辉心里不落忍，过去低声说：“虽然确是不能再生育，但那不代表这个当爹不爱你，这是两码事，而且要真辈子只有你个孩子，爸发誓定拿你当宝贝，绝不像你妈——”
“不稀罕！”庄绍转过眼，“别以为不知道，要是还能生育你会去找？”
他问得太直接，谢明辉没编出瞎话。孩子是刚成年，但早就懂事，父爱跟利用两者各占几成他心里门儿清。
见儿子坐那儿，他特幼稚地靠过去，拿肩撞下：“嘿，小子。”
啧！
“有什不痛快你就说，少跟老子玩冷,bao力。”
庄绍吸口气，抬眼定定地看着他：“那问你，什叫你不会再有孩子，你那方面有问题？”
“操……能别这直接吗臭小子，你爸也是有自尊行吧。”
谢明辉跳着脚躲闪：“那不是因为在家碍您眼吗？再说您现在有孙子，哪儿还记得这个儿子啊。”
当妈朝里屋努努嘴：“赶紧过去看看，别让孩子多心。”
“哎。”
谢明辉叹口气过去敲门：“绍儿，爸爸进来啦？”
“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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