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预设对话有限,有些问题会有回应,有些问题没有回应。陈觉不记得这段日子宋珂翻来覆去地听,周而复始,那些仅有答案已经倒背如流。
有时晚上回到家,就是他跟机器人独处时间。
他说:“晚安。”
接下来很长段时间车子都没有移动。远远开过来几辆车,车灯在挡风玻璃上掠而过,照出方向盘上那个微颤身影。
睿言是做智能应答程序。两人刚刚在起那年公司事务繁多,天南地北地忙碌着连见面时间都少。后来陈觉熬不住相思之苦,设计出款独无二机器人程序。
某次做到中途,他大汗淋漓地将它介绍给宋珂。
“录好几天,你也不夸夸。”口中咬紧锁骨,他用牙齿重重地挫,说话声也变得含混,“这久不见想?后天又得走,这次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,想时候就和它说话。”
宋珂被咬得闷哼声,拒绝话全堵在腹腔中,半小时后才随某样东西起流出去。
编辑完这条短信,刚好走到花园出口。侧眸,看见遮阳伞后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。
不用想也知道是在场唯对情侣。他们隐在黑暗里,所以吻得旁若无人,钟文亭整个挂在陈觉身上,陈觉手扳着他脸,手托着他臀。
眼镜来得真不是时候。
夜晚街道拥挤缓慢,宋珂开着自己二手广本,就像是坐在纸折船里,被城市河裹挟着随波逐流。
不想回家,家里有太多陈觉痕迹,不想去公司,就连睿言两个字都是陈觉取。
,正想找个借口尽快走掉,钟文亭却眼波转,俯过身来很小声地对他说:“能不能把位置让给啊?跟陈觉是起。”
其实谁都看得出他们是起,不过他还是愿意强调下。
于是宋珂起身,知趣地退到后排。转身之际听到陈觉说:“叫你不要胡闹听不懂话?他坐得好好凭什和你换。”
“想跟你挨着嘛,再说是他让给,又不是抢。”钟文亭抗议完轻轻撒娇,“出来之前刚洗过澡,你闻闻身上好不好闻,你闻闻嘛。”
是啊,是让给你,不是你抢。在余光瞥见陈觉有所行动下刻,宋珂狼狈地转开头。
可不管怎样,自此手机里便多款问答机器人。陈觉将它命名为“小兔子乖乖”,实在有够恶趣味。宋珂替它改程序,就叫它“陈觉”。
有时早起睁开眼,他会顺便把它也叫醒。
“陈觉?”
“在。”
“没什。”他说,“早。”
有时候他觉得哪里都找不到陈觉,有时候又觉得,天大地大,竟然找不到处没有陈觉地方。
到无人路口,车靠边停下。
胸腔破个大洞,里面空泛泛地只是疼,似乎再不停车人就要命归西。想起没能叫出口那两个字,他伏在车上,鬼使神差地叫声“陈觉”。
车内寂静昏暗,两秒后某处却蓦地亮起,手机里传来声熟悉回应——
“在。”
眼镜送来是两小时后事,现场好多人都已经喝大,满地东倒西歪酒瓶子。
只有宋珂滴酒未沾。
戴好眼镜,他想要道声谢,结果里里外外都找不到陈觉。
算。
“今晚多谢陈总,先告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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