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珂只能笑,除笑也不知道该说什好。
后来去次数多,也让宋珂撞上好玩事。有次陈觉想去卫生间,身边没有别人,宋珂就扶着他去趟。他让宋珂在外面等,出来以后先是对宋珂说谢谢,慢慢地走回床边坐下,又自嘲地说:“人真不能生病,病就没有隐私,没有尊严,行尸走肉样。”
宋珂仍想笑,只是笑不出来。就因为自己陪他上个厕所,他居然觉得没有隐私和尊严,这是世上最无聊笑话。可到最后,也只是哭笑不得地对他说:“不用谢,陈总。”
再后来,陈觉看起来好多,起码看起来是那样。他不再追问自己为什不记得,甚至不再试图弄明白继母是怎死,只是声不吭地消失整天。
那天陈念满世界找他,宋珂也急得没法工作,开着车无头苍蝇样在城里打转。电话打无数个,朋友能联系都联系,就是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。
从山庄回来宋珂就病,高烧不退。坚持三天实在坚持不住,第四天拿着病历去医院。
在门诊处取号,人工窗口大排长龙,只好去排自助取号机队伍。可是机器也有许多人不会用,会儿是卡出问题,会儿是手机支付出问题,半晌没有前进几个人。
好不容易排到,想着来趟不容易,他决定顺便把另个毛病也看。结果心理科只剩下午号,所以要在医院干耗两个小时。
这个地方其实宋珂常来,熟悉得不能再熟悉,就是三天前也还送陈觉来过。那天救护车把他们从郊外直接拉到这里,不必任何人吩咐就知道是去国际部,因为陈觉是那地方常客。
当初出事受伤时,陈觉就是在那里住整整个月院。起初是昏迷,后来醒又不肯接受治疗,每天都有新状况。作为唯名亲属,陈念那段时间忙得人仰马翻,几乎没有办法兼顾公司跟医院两头。宋珂也不好受,可是不像陈念可以每天去见他,宋珂那个时候只能周去看他次,还是和陈念起。
结果等到半夜,陈觉又自己开车回到医院,并没有受什伤。陈念问他去哪,他说他哪也没去,只是去墓地给继母磕几个头,让她不用再担心自己。
那天晚上陈念哭很久,陈觉却只是对她说:“妹妹,往后你也别再担心,自己生活自己会过好。”
可是怎能不担心呢?
从前陈觉总是副自信心过剩模样,玩车,玩表,性格看着沉稳其实很拽,尤其在宋珂面前,话又多又密,精力旺盛得像是永远没有用完那天。如今陈觉却像变个人。他依然玩车,玩表,只是再也不跟任何人倾诉内心想法。他很少说话,不爱回家,也不爱笑,偶尔回家也只是个人静静地坐着抽烟。宋珂知道,他是把自己封闭起来,可是不知道为什。
直到现在宋珂还是
开始当然不是。开始宋珂日夜守在那里,结果陈觉醒,问他是谁,他答不上来,只好傻傻地对陈觉说,自己是陈念男朋友。
“男朋友?”
陈觉盘问他:“你是做什工作。”
他把自己名片递给陈觉:“自己创业,做智能语音机器人。”
出于礼貌陈觉接过去扫眼,然后不温不火地对他说:“不懂这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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