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晚它又出现。
两枚素圈扣在起,中间根铂金细链穿过,静静地垂挂在透明玻璃框里。
原来又是假。
他靠着扶手坐在那,平复下来以后只觉得啼笑皆非,怕成这样自己都瞧不起自己。可是再试着去听,外面动静已经低下去,时间听不见人说话,又觉得有点心慌。
钟文亭走?
还是陈觉也走。
他觉得手脚麻痹,因为这药其中条副作用就是这个。想要起来活动活动,可是房间就这大,实在找不出什可做事。
那酒应该是钟文亭从外地带回来,听上去很难得。他出去旅游,回来就来找陈觉,大晚上,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近况,讲到愉快处朗朗地笑,后来还有点骄矜地说:“为来找你好好话剧票都被浪费,人家程总特意送!不行,你得赔。”
陈觉想必很吃这套欲擒故纵,不过不知道是他没说话还是声音太低,宋珂听不见。
听不见最好。
宋珂觉得有点冷,又不想走过去开空调,只好将两只手揣进兜里。结果揣,手指摸到医生开给他板药,不知道什时候顺手放在大衣里。
没有水,他拿出四粒干咽下去,歪在沙发上打瞌睡。内心希望时间过得快些,再快些,可是奇怪,以往总能迅速起效药片忽然不灵,时间指针磨磨蹭蹭,慢得好似龟爬。
地在房间里游走,过很久才注意到床头个透明小摆件。
这不像陈觉风格。要知道他这个人崇尚所谓极简,卧室里连椅子都只摆张,又怎可能摆什装饰品?
正想过去看看,房门忽然咔哒响,吓得他寒毛都当场竖起来。
还好是陈觉进来拿东西。
宋珂低声问:“你们还要很久吗,或者等他去卫生间时候你叫,穿上鞋就可以走。”
无奈之下想起之前那个摆件,决心去看看,看看是什东西让陈觉摆在那,日夜相对竟也不觉得腻。
走到床边蹲下来,视线与之平齐瞬间却呆住。
那是他们戒指。
因为太久没有见过,做梦都梦不出它样子,只记得它很普通,因为是陈觉拿自己那点微薄工资换来。
那时陈觉说:“宋珂,你别嫌弃。只是想让你感觉踏实些,让你相信其实也可以像你样,凡事靠自己。”
模模糊糊,他做梦,梦到陈觉跟钟文亭接着吻推开房门,而自己身体变成透明,魂魄样,谁来也看不见。
“陈觉!”他喊,“陈觉,你让在这里等你,说要送走,忘吗?你不能说话不算话,等得很辛苦。”
陈觉看不见,也听不见,忙着做自己事。
“陈觉?”宋珂在梦里喘不过气,“放走吧,别把个人留在这里。”
伸手想去拉陈觉胳膊,结果扑个空,额头砰下磕在墙壁上,就此惊醒过来。
陈觉没有多解释,只是很生硬地说:“待会儿送你。”
“不用,——”
“陈觉?”外面喊,“酒帮你开喔。”
陈觉定定地看着宋珂:“不想等现在就走,没有人拦着你。”
没料到他态度会这样强硬,宋珂不觉愣愣,眼睁睁看着他拿口箱子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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