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程那长,他沿着路边走得很慢,脚下全是日积月累掉落山石,手上摸得全是岩灰。边走边回想自己这并不长辈子。翻来覆去,痛苦欢愉,原来也才三十年。
论事业,他算是平庸无成。论出身背景,他更加没有什过人,非要说也只有条——
父亲特别疼自己。
但那也是过去事,爸爸早已经离开,留自己个人在世上闯荡。假如爸爸在天有灵,应该会对自己特别
过很久才有离开脚步传来,陈觉走。
又过很久,他才咬紧牙关,战栗着,倒在墓碑上放声痛哭。
周围没有别动静,甚至风也停,只有呜咽干哑嗓音。他觉得可惜,爱陈觉这久终于还是失去他,又觉得解脱,等陈觉这久终于可以不再等。
陈觉,你在哪里?
为什还不回来找。
好拼命地提高音量:“你凭什这样?你没有权利这样,戒指是,送给就是!陈觉你还是不是男人?送人东西哪有要回去礼物,松手!”
真正松开手刹那脚下踉跄两步,戒指向旁边滚落。他急急地扑过去捡,捡到后握在手心按在怀里,眼前黑阵白阵地发晕。陈觉在后面凝声问:“如果你真在乎过们感情,怎会忍心伤害家人?你躺在身边时候会不会做噩梦,想起她时候会不会良心难安,朝她发泄时候,逼她去死时候你有没有想过——”
静瞬,声音战栗而低哑:“有没有想过,想过将来?”
将来……
这个词太遥远,遥不可及。宋珂心神激荡,胸腔里积郁着无数话,可就只是攥着戒指摇摇头:“管不那多。”
没有办法再等你,因为已经等你太久,身体快要变成副骸骨,记忆快要变成缕烟,快要想不起你样子,你声音。不敢说自己辛苦,只是觉得无望,因为痛苦像这山上台阶样,看不到头,走不过去,身边又没有你。
他在山上待将近两个小时,直待到头晕眼花才站起来,扶着切可以扶到东西往山下挪。两旁地灯光线刺目,他眯着肿胀眼睛,因为视线模糊不清所以几次险些溜下台阶,仓促中死死地抓住旁边铁链子,结果虎口剐得全是血,又走好远好远链子上仍然有血迹。
回程路始终打不到车,他就沿着山路往下走。弯曲弧形公路像蜿蜒河,远处山影重重叠叠,眼望出去还有灯火霓阑城市,伸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,那份喧闹离他直很远。
他始终没有出声,身后远远有车灯就停下来,伸手拦拦,人家走也就算。他也不着急回去。
没有车,总归还有两条腿。
人不可能什都要。他要过去,将来就无法强求,要亲情,爱情就无法强求。
陈觉在他身后看着他:“好像第天认识你,宋珂,你比想象得还要狠。”
这个形容词很新鲜。以前陈觉不是说他傻就是说他矫情,聪明或是狠,这样词与他无缘。
尽管报复吧,他想,他是不怕。
个人蹲在那儿,旁边就是许冬云照片,微笑地看着他。他不怕,两手紧紧握着自己戒指,既不回头也不出声,就那静静地等着,自己也说不清在等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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