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说:“妈妈死完全是意外,别责怪自己。你昏迷几天几夜,醒过来就全忘,这说明老天爷都不想让你背负
掀开被子躺进去,侧身对着墙壁,没多久就昏睡过去,记忆潮水般汹涌而至。
什都想起来。
想起那年出发去宋珂家之前,打电话先斩后奏:“妈,今天不在家过年啊,替应付爸。”继母说这怎行?哪有孩子不在家过年,你又不是还在国外上学,没有正当理由看你爸不揍你。他笑着答:“有啊,有正当理由,忙终身大事去。”
就这样只身跑到陌生地方过年,回来以后又向老妈汇报:“成。”
“什时候带回来给家里人瞧瞧?”
在哥哥面前她像只小小雏鸟,缩在黑暗里,缩在壳里,缩在树枝搭就窝里,全身缩成小小团。
她觉得害怕,因为再也没有可以失去。
陈觉挣扎着坐起来,神情很惘然又很疲惫,右手掐紧自己鼻根,“几点?爸妈回来没有。”
“哥……”
答非所问,别再也说不出来。
台。陈念进去以后没有开灯,脱掉高跟鞋,放下食品袋,轻手轻脚地往里走。
结果病床上并没有人。
“哥?”
不知为什,心下悬起来。
黑暗里她满屋摸索,时情急没摸准灯在哪,小腿在床边撞得青痛。可是也因此注意到窗帘后轮廓,注意到阳台有人。
“过段时间吧。好不容易哄到手,鲁莽不得,万把人吓跑上哪找去。”
心肝宝贝样护着,直护到有记忆最后天。
他头疼欲裂,半夜里发癔症,身上阵阵地出冷汗,口中喃喃地喊着妈,喊爸,喊妹妹,喊:“错,错……”陈念要去叫医生,他却抓紧她手,拧紧眉,眉心间全是大颗大颗汗。
她只好在病床边握着他手,吃力又艰难地回应着,刻不敢停,小声如梦呓。
她说:“哥,是错,对不起。”
他把手抬起来,像往常样摸摸她头发,忽然之间,似乎意识到什,垂眸看她眼,问她:“你什时候剪头发?”
年前,陈念长发及胸,现在却刚刚过肩。
她跪在地上,双膝冰冰凉凉,心里阵阵只剩恐惧。
可是陈觉似乎已经想起答案。他撑着椅子边缘站起来,身体直打晃,很不容易才走回房间。陈念起初想要扶,伸过手去却被他推开:“自己可以。”
确伤得不重,他甚至还能自己把床摇平。陈念倒杯水给他,他“砰”声摔得粉碎,温热水溅得到处都是,有几滴甚至溅在他脸上,渐渐变得冰凉。
拉开厚厚绒布窗帘,隔着落地窗看到陈觉。他衣着单薄地坐在外面,头歪着,耳后血都还没有擦净,地上全是抽完烟蒂,半晌,动也不动。
她在里面吓得静止,打个寒噤才推开滑门:“哥——”
她扑倒在哥哥膝上,抬起头。过许久,陈觉才睁开眼睛望着她,目光很疲倦,眼底分明有薄光。
她把他左手小心地握住,感觉哥哥手掌仍像从前那样温厚有力,感觉到他手腕血管脉搏,颗心怦怦直跳。她看着哥哥抬起右手,指间夹烟早就燃尽,手指头都灼成黄黑色。
“哥,进去吧,外面这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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