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宋珂?你怎来?”
宋珂从恍惚中艰难地拔出来,“喔”声,朝纸袋抬抬下颏:“来还这个。”
陈觉手里还拿着毛巾,反应下才请宋珂坐,边往卧室走边问:“是不是又忘拔钥匙?”
他用惯密码锁,从前就老是把钥匙忘在门上,怎骂都改不过来。
听着卧室咳嗽和开合柜门声音,宋珂始终没有说话,直到陈觉出来才把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。
手心出汗,因为攥得钥匙很紧。没有来得及关上家门就在身后,夜风从外面吹进来,吹到他颈间,层层地起鸡皮疙瘩。
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回来画面,忽然之间出现在眼前,像放电影样。那些当年他们两个起挑选家具,攒钱买床,到批发市场做窗帘,每样都还是从前样子,比他自己租那套房子还要像。
他微微觉得眩晕,傻瓜样杵在玄关,半晌方才回神。
这不是幻觉,可这跟幻觉样,都是假,不能当真。钥匙棱角硌得掌心生疼,他喉咙滚动下:“陈觉?”
客厅亮着灯,但目之所及没有人。
珂家门口,不过并没有如他所想那样敲门。
大约静默两分钟左右,隔壁门响。又过会儿,宋珂才去把门拉开,发现门口多两个又大又深牛皮纸袋。
里面塑料食盒摆放得整整齐齐。盒里饭菜都是搭配好,是半成品,只需要自己炒下或者蒸下即可。
宋珂脑子有点转不过来,直到看见便签上字才醒悟,喔,陈觉买。
“保质期七天,吃不完记得冻起来。”
陈觉换件毛衣和休闲裤,脸色更显得潮红,发梢半湿。他进厨房,问宋珂要喝什,宋珂说:“热水就好。”
结果他家连热水都没有,只能现烧。他拿出口热牛奶锅,倒大瓶矿泉水进去,打开燃气灶等水烧开。隔着门,仍然在低声咳嗽,怎都止不住。
宋珂不忍心,起身走过去:“要不算吧,不喝,这就回去。”
“来连水都不喝怎行,你去坐,马上就烧好。”
他侧过身看向宋珂,不知出于什原因,并不提起食盒事,也不问宋珂为什不收,
他把东西放下,径直朝卧室走去,结果卧室也没人。就只有床头摆着合照提醒他,这确是陈觉家。
那是他们在竹雕展馆拍,疏密错落楠竹篱,澄净阳光,两个年轻人身形也像竹子样清峻而挺拔。
那是最好时候。
就这样望着,身后忽然传来阵模糊脚步。转过身,看到陈觉从浴室里走出来。灯光很暗,他又离得不近,宋珂看不清他样子,只觉得他很高,黑乎乎团影。
他先看到是客厅牛皮纸袋,愣下,然后才看到宋珂。
陈觉字还是那样不工整,墨迹也被雨水泅透,变成模糊团。
想又想,最后还是决定给陈觉退回去。提着沉甸甸袋子去叩门,连叩好几分钟始终没有人应,打电话也没人接。
宋珂不免就有点担心。
毕竟陈觉病,个人在家什事都有可能发生。他转身拿钥匙过去。推开门刹那怔怔,因为眼前切太熟悉,恍惚中有点分不清这是想象还是现实。
怎这个地方跟以前家那像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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