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他从母后那里学来,他弟弟哭,母后总是那去哄人。
钟应呆呆,觉得被对方碰触过皮肤滚烫惊人。
两人相处久,自然难免有肢体接触,但那都是无意中。实际上,越是相处,钟应便越明白,莲中君有多不愿意同人接触。
因为君不意从未主动去碰过别人,更别说摸额头这种带着安抚性,又显得亲密动作,所以钟应时间居然没躲开。
“你今天喝酒?喝醉?”
钟应不把那些伤痛放在眼里,却不喜欢这份耻辱般痕迹留在身体上,若是能把那些人干掉,钟应会非常乐意。
君不意抚平衣袖手指顿,眸光微闪,重复:“血祭邪术?”
“是啊。”钟应又道:“今晚好像发现那些人踪迹。”
“……”
钟应抬抬下巴,笑盈盈说:“要是心情好,兴许就放他们马,毕竟是老黄历,可是今儿被谭妤转心烦,觉得还是把他们剥皮抽筋比较好。”
钟应拉下柔软衣袖,露出节白净手臂,手腕上则悬着银色应龙镯。
走到油灯边上,钟应抬高手腕。暖光透过纱罩落在银镯子上,灼灼生辉。
屏风后传来水流哗啦声,随后是衣料摩挲声音,君不意从浴桶中踏出,拾起衣袍。
钟应饶有兴趣撸上镯子,露出手腕上那条长期割腕取血造成伤痕。红痕深深刻在他骨肉上,永远不会消失,他不由轻勾唇角。
两盏相似灯笼,其实更大可能是巧合。可是齐家灭门,前世尚合郡谭家也灭门,钟应就不得不多想。
少顷,钟应回过神,见鬼似得看着君不意。跳出三步远,指腹便和额头分开。
君不意看着自己手指,默默拢入袖中,抿唇摇摇头。
双方沉默数息,钟应看着沉默莲中君,决定不和他般计较,很快便恢复常态,嗤笑,“怎可能会怕?笑话,现在都能敲爆他们头。”
君不意目光在钟应脸
将镯子挪回去,扯上袖子,遮住手腕,钟应转身走两步,衣袖被拉住。
回头,钟应没好气道:“拉干什?”
君不意修长眉微微蹙起,眸子落灯光,仿佛落入水中星辰。他似乎想说什,却因为太过小心翼翼而不敢随意开口。
直到钟应愈加不耐烦,他才抬手,柔软指腹贴上钟应额头,斟酌着开口:“那些已经过去。”
纤长睫毛垂下,眸光落在钟应手腕上,他有些生硬、用种哄着稚童吃饭语气道:“不疼,别怕~”
沉思之时,君不意声音传入耳中:“这道伤痕是怎回事?”
大概是才沐浴过原因,君不意干净如新雪声线此时有些慵懒和沙哑。在钟应研究手腕上伤痕时,他已经穿好衣裳,边整理衣襟,边走过来。
钟应抬眸,便对上君不意清淡眸子。
他道:“小时候,有人为修炼血祭邪术,抓住手腕刀刀割,反反复复在同个地方割七年。大概是因为邪术原因,这道伤痕便再也去不掉。”
那极其压抑七年,被钟应轻描淡写叙述,仿佛在同人开玩笑,可是眉眼斜勾,蜿蜒出几分凶戾来:“就是把这块皮肉削下来,重新长好后,这条红线也还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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