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钟
就在他以为自己不死也要重伤时,小姑娘捧着红果子小小咬口,笑笑:“真甜,谢谢你送果子。”
“阿晏。”小姑娘喊,“你别吓唬他。”
那不是“吓唬”,至少对年幼钟岳来说,那已经超出吓唬范围,他还不懂什叫“杀机”“杀意”,却知道什叫恶意。
那是他第次察觉到这可怕恶意……
身后之人嗤笑声,提着他跳下树枝。
他手太短,手指头太小,被他狠狠扯,红果子直接往下砸,然后他听到少女低低惊呼。
慌乱往下瞧,他看到个十二三岁姑娘。那姑娘穿着蓝色蛮族衣裙,乌黑浓密长发织成两根粗辫子,条垂在身后,条垂在胸前,手腕戴三四个信镯子,耳垂点缀着银色耳饰。
明媚光线穿过浓密树叶,零碎落在姑娘皮肤上,如玉如雪。
她额头砸微肿,捧着红果子,双秋水瞳精准落在他身上。
那是个好看极姑娘,钟岳却满心惊恐,只知道自己闯祸!
钟应点点头:“好好好,你是爹。”
因为钟岳如今个头,语气不自觉带上丝宠溺,好像真把钟岳当孩子哄。
钟岳:“……”
晃晃头,他低着头摸摸鼻尖,继续回忆:“七八岁时,爹爹带着和大姐去蛮族换取药材,爹爹忙不可开交时,大姐便带着上街玩。”
自幼生活在方寸之地,所见所闻无非是打猎猎户、鼓捣农田村民、纺织姐姐们,他对蛮族充满敬畏和好奇。
脚落地时,钟岳腿都是虚,抬头才看到刚刚吓唬他人,只是个比他大几岁少年,少年戴着斗笠,围着面纱,只露出双摄人心魄桃花眼,瞳孔隐约划过抹绚丽金色。
小姑娘朝着他挥挥手,少年撇撇嘴,疑惑问:“真甜?”
“你试试?”小姑娘递出红果子,少年便低头咬口,鼓着腮帮子不说话。
两人并肩远去。
钟岳屁股坐在地上,眼中泛着水光。
蛮族之人,根本不是他可以招惹,钟岳下意识往枝丫间缩,下刻就被人提起来,双手双腿悬空,不停地乱晃。
道又恶劣又傲然声音自耳畔响起:“抓到个小贼。”
“不是故意……”钟岳慌乱解释。
扯住他后颈手主人却根本不听,提着他在空中晃晃,直到他看着离自己有丈高地面,惊恐白脸色时,那声音轻飘飘道:“公平起见,你砸人,将你扔下去,扯平。”
言罢,捏住他衣领手指头以极慢速度,根根松开。
蛮族排列房屋,买卖物品,种种奇异之术……在他眼中皆不可思议,便是蛮族服饰衣裳也和他认知完全不同,那些精致又绚丽银首饰,使蛮族人人都优雅又大方。
开始他只敢偷偷瞧,目光纯净如清泉。
因为爹爹事耽误时间,他对蛮族稍微解些,便撒欢在房屋间空隙中乱窜,目光次次流连过拐角株果树,果子红彤彤,他叫不出名字,却觉得口舌生津。
终于,他趁着大姐不在,对着那只果树伸出魔爪。
他年纪虽然小,爬树却贼溜,如顽猴般,几下便窜上树干上,点点挪去摘枝头红果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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