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顿,她又道:“也不会怪你,他这样子就不用跟他争吵,不用跟他冷战,不用相互折磨……终于可以好好看看他。”手指轻轻碰触重明皇眉眼,在眉心褶印处留恋,“明明还是和以前样眉眼,怎看着就老许多。”
君不意睫毛颤颤。
霄后将他拉至身前,握住他微凉手指,同时握住重明皇冰冷手,交合在起。
她秀眉微拧,似悲伤似欢喜,沉淀数千年复杂难言:“不管他是为什这做,至少他这样更像位父亲。父亲保护儿子,天经地义。”
“……”
无人回应。
宫殿中,君不意只能感应到似有似无心跳声,安静如死。
这种寂静,被清浅脚步声打断,霄后抱着叠布料,从屋外而来,看见君不意后,柔声说道:“东西拿到?给便是。”
君不意递出玄盒。
钟应伸出手,食指微屈,骨鸟尖锐爪子,便轻柔停在钟应手指上。
钟应:“……”
见鬼!
他就当天男宠而已,怎还被抢来抢去?
他有点儿后悔,早知道就该领着般属下来砸场子……
半晌,疏影君才用极轻声音问:“男宠?”
阵寒意自脊椎而过,金沙沙莫名觉得全身发凉,这是她遭遇险境之时,才会产生反应。
奇怪,金沙沙郁闷想,她都这小心翼翼当个冤大头,怎还是招人恨?
“好。”疏影君淡淡应声,手指指向钟应,“不需要灵石,要换濯尘珠,便用他来换好。”
钟应:“???”
霄后接过,在床榻边坐下,将布料放在被褥上,指腹摩挲着玄盒花纹:“这几天闲没事,准备给你和小八做套法衣。”
君不意抿抿唇,这才发现,那叠布料其实是做半法衣。
轻轻叹息,霄后目光落在君不意身上:“你别担心,有这东西在,你父皇最多睡段时间罢,若是他不救你,你便永远醒不过来。”
“是错……”
霄后摇摇头:“他这人啊,在你身上花太多心思和心血,在你没有完成他执念之前,他不可能让你出事,所以,无论如何他都会救你,意儿,你不用为此愧疚。”
黄昏殿停在开明宫上空。
镇守开明宫国运之龙略微暗淡些,抬抬眼皮子,瞳孔映出白梅红袍人后,便恹恹收回目光,耸拉着眼皮子。
疏影君沿着熟悉道路前进,推门而入。
脚步渐缓,越来越慢,在离软榻三步开外停下。
取下帷幕,露出头苍冷白发,君不意静静看着床榻上沉睡之人。许久,他垂下眼帘,轻声道:“父皇,将东西带回来。”
金沙沙:“什?”
“今日有急事,三日之后,来找你。”
手指轻点骨鸟,疏影君拂袖而去。
灵船破云逐月,渐渐消失在视线中。
唯有被他碰触过骨鸟脱离队伍,向着万相阁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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