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悔?”神君重复这两个字,摇摇头,“你是指后悔帮助长明道君,还是指后悔屠杀太宗弟子,毁世证道?”
“你可以都回答,不介意继续听你唠叨。”
神君沉吟片刻,回答:“若是没有长明道君,说不定无法合道,或者修道之路更加崎岖,是她成就当初,这是恩,也是承诺,自会偿还,即便知道会落到今天下场,也依旧会离开故乡,来到此世。”
信守承诺,知恩图报……
钟应从神君话中,居然听出几分“温情”。
“长明道君应该算你恩师吧,据说教过你,对你有恩,你承诺过日后会尽可能帮她,所以她有事,你就从自己世界到九州,对,那个时候九州还不叫九州,叫神州……”
随着钟应声音,神君眉头越蹙越紧,眸底情绪如波涛暗涌、起伏不定。
最后,眉头舒展,眸子归于寂静。
“想起来……”神君呢喃。
他本便记得些,不然不会对故乡茅草屋念念不忘,甚至为此屠杀太宗上万弟子。只不过那份记忆便如雾里看花,始终看不真切。
不知何时入夜,弯月如勾,高悬苍穹,勾略出静谧夜空。
微凉风吹动溪边茅草,漫天流萤飞舞。
钟应眸光如夜色寒凉,有几只流萤落在他顺滑长发上,似笑非笑:“不只知道你名字,还知道你过往,知道你失忆原因。”
神君如生根般,站立不动,夜色铺满身,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。
许久,他低声推测:“你前段时间去无尽深渊,寻找父母遗骨,并得到陆离枪……无尽深渊中,有不知道东西,对吗?”
随后,他又听神君道:“至于太宗……太宗覆灭是必然,同样,便是知道这切,也依旧会这样做。”
这句轻描淡写话中,却是太宗龙首山脉上数万尸骨。
尸骸堆叠成山,全部都是神君徒子徒孙。
何其冷酷,何其冷漠?
“当年以为天道桎梏,致使无法飞升,所以走极端。谁知是因为身体魂魄与此世
而钟应话,便如阵冷风,吹散那片迷雾,神君终于窥见真实。
除最初惊震错愕外,最后便只剩下“不出所料”“是自己会做事”之类零碎想法。
“多谢。”神君说道,“告诉你前世之事,你告诉过往记忆,们算扯平。”
这次谈话可谓是“跌宕起伏”,钟应历经几次情绪剧烈波动,又明白神君带苏有福走,是为修复功德金莲后,虽然语气依旧冷硬,却没最初愤怒与杀意。
此时,他抬抬下巴,眉梢挑:“神君,你后不后悔?”
不等钟应回答,他便自言自语:“是,在此世生活上万年,踏遍九州魔界,唯有无尽深渊最深处没有去过。”
神君抬眸,目光落在钟应身上,向被温软之色笼罩眸子,极深处浮现丝复杂难言情绪。
钟应歪着头:“无尽深渊其实是上古战场,在深渊中见到上古大能留下道气息,那人叫长明道君。”
“长明道君”四个字出,神君眸底荡开圈圈涟漪。
钟应答应过长明道君,将往事告诉神君,如今并无隐瞒,将无尽深渊中看到切,告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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