繁复古老符号—气呵成,道人将那只制作粗糙毛笔扔至边,双手捧起白纸,朝墨宝喝口气。
青年质问声贯耳,道人便拾起边上片枯叶,伸过去。
叶面被虫啃食坑坑洼洼,边缘无规则腐烂,老绿枯黄褐灰色由内到外渐进,碧叶从荣到枯目然。
随后,道人又垫着脚尖从枝桠向阳处摘串花苞,并着枯叶整齐摆在起。
珍珠大小花苞拥成簇,有尚且青涩,有却已经稍微吐露新蕾,怯怯溢散清香,却在折枝那刻,再无怒放之日。
而他怀中人既然能做此决定,就必然不会连累道侣,更不会种下命契,不用多想道人便猜出最后刻青年做什。
只不过,最终他没有殉葬,怀中人也没有醒。
轻抿唇角隐约透着几分不忍。
怪不得身为魔族青年即便愤怒,即便威势吓人,也只是言语驱逐,原来,他早已遭受重创,有心无力。
“这不公平。”
狼笔。
道人沉稳握着短刃,熟练用短刃将翠竹劈成大小薄度致竹蓖。
在漫长死寂中,只有冷风吹卷蚕纸沙沙声,许久,青年微不可闻声音幽幽响起:“你,可会聚魂?”
“师傅会。”道人将竹篾合成叠,堆在边,又开始比量着裁纸,提及“师傅”两个字时,平平常常,不带任何意味与情绪。
他像个拉家常普通人,絮絮叨叨说,“他不是力州人,却在力州住很久,又收很多徒弟,教会徒儿们很多东西,却独独没有个人学会聚魂,先前以为那是九州之外东西,三千世界如此广阔,也许就有这门玄妙道法,或者特殊体质,奇怪传承什能让人拥有这等神通,可是去很多很多地方,却再也没见过第二个会聚魂人,自然也不会,也许,那是“道”赐予他“独”份也说不定……”
道人说:“大抵就像这花叶。”
人有生老病死,树有四季枯荣,洲界自然也会在浩浩荡荡时光长河中从荣盛走向衰败。
僵如石像青年打个寒颤,颤巍巍拾起花枝,贴贴自
青年喃喃重复,声音中力道越来越重,越来越沉,弥漫荒野之川毒障都瑟瑟避让,“这不公平!这何其不公平!”
道人平静提笔,点蘸松墨。
青年低着头,面容笼罩在阴影之中,咬着牙质问:“想不通,凭什灭世者证道,救下这草木人却要承受所有罪罚?这是什道理?”
道人落笔,毫尖不曾有丝毫颤动。
青年怒喝:“凭什!”
“他死。”青年不耐烦打断他话。
“知道,罪有应得,怨不得他人。”道人顿下,开始鼓捣着调试浆糊,“况且,就算师傅还活着,估计也救不他。”
最后个字尾音落下时,道人目光落在那缕白发上,这久,足够道人从中品出两分滋味来:“世界孽力反噬,他本该连身体都留不下来……”
道人蹙着眉头,摸摸下颌,似乎在思索着什,连脸颊黏上浆糊都没发现,触及青年白像尸体皮肤上血痂时,他才恍然大悟:“原来是这样,你用命契,怪不得。”
所谓命契,不过是命星为契,神魂相依,同生共死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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