壮小子挠挠头,赶忙接过,又是道歉又是道谢,却发觉那人根本没理他。
钟应微垂着头,目光落在呆立边小丫头身上,疑惑挑眉:“你哥哥没事。”
小姑娘啜泣声:“阿兄撞人,活该,等会儿叫阿爹阿娘揍他。”
钟应以为是自己太过凶恶,吓到人家,于是半蹲下身子,与小丫头平视:“那怎哭?”
壮小子也是吓跳,抱住自家妹妹:“宝儿,哥哥不欺负你,别哭。”
钟应小心翼翼收起,不自觉弯唇角,离开前揉揉女童后脑勺。
女童呆,握拳立誓:“娘亲娘亲,以后要嫁个哥哥这样好看人。”
于是挨妇人记揪耳朵。
钟岳总算明白为什丙字参号院里纸灯会从奇形怪状变成制式统。
最开始愿灯是许许多多普通人应钟应所求制成,经百人手,自然有百般模样。
上来,有人送上半块馒头,有人匀出半碗粥……女童从母亲怀里探出来,趁着大人不注意,飞扑过去撞到钟应大腿,乐呵呵伸出双手求抱。
钟应双臂僵硬抱起女童。
非常轻,轻像张薄纸。
女童将自己半块饴糖塞过去,小脸上尤有几分肉疼:“哥哥,分你半。”
钟应双眼盯着女童小手上糖,受惊将头往后仰。
小姑娘赶紧将小脸藏在兄长手臂后头,摇摇头:“也不知道,就是看大哥哥面熟。”小丫头鼓起勇气,“大哥哥,你定是神仙是不是?好像在梦里梦过你,你和另外个仙人救,救哥哥,还救爹娘,救大黄,还救好多好多人……”
钟应顿顿,平静用丝绢擦把豆大泪珠子,匆匆离开。
又次制作愿灯时,钟应在那方几乎被遗忘手帕上感受到同等愿力。
几十年时光,钟应陆续遇到相似人或者事。
有个城镇上新修座神庙,钟应踏入其中,仰视檀香环绕佛陀神像时,发觉神像周身金莲环绕,手
后来钟应不在拘泥于表象,便干脆省应流程直接亲手制作,只取愿者留下印记。
随便什,可以是方脏兮兮手印,可以是根干枯发丝,也可以是随手捡起小碎石……只要心中有念便可。
而这个发现始于人间个小姑娘眼泪。
那时正值农耕时节,家家户户起早贪黑耕作,钟应自田间小道踏过时,对总角少年嬉笑打闹,后头还跟着只摇头摆尾大黄狗。
“哎呦。”壮小子冲在最前头,没看路,头撞向钟应大腿,摔个屁股墩,待爬起来时,面前多只手,修长手指正提着他竹筐。
钟岳蹲在城墙上,乐捂肚子。
他认出这是钟应照应最多那对母女,当初又警惕又惶恐妇人现在不仅率先分出自己救命食物,还放纵女儿亲近钟应。
却没想过向来拳打恶霸、脚踢仙魔心肝儿子面对弱小孩提时居然会束手无策。
钟应将饴糖塞进女童嘴里,干巴巴到甚至有些凶拒绝甜糖,又拒绝应食物,只提出个奇怪要求—他想要个手印。
他从袖子里掏出叠纸,纸上只有个奇怪“愿”字,女童好奇在上面印下个泥指印,眨巴眼睛求夸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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