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会儿君不意抬抬眼睫。
看着呼呼大睡得钟应,他又想,魔君对“他”,真是毫无戒备……
第二天,日上三竿。
钟应被胜遇“嘎嘎嘎”叫声吵醒,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廊椅上,君不意不见踪影。不能对君不意发火钟应,把怒火撒在胜遇身上,要抓胜遇做“烧鸡”。
“你好歹也是胜遇,学什鸭子叫?你还要不要脸,你还有没有出息?胜遇族出你个败类,真是脸都丢尽。”
“怪不得你今天不对使脸色。”钟应阔上眼帘,迷迷糊糊说着什。
声音传入耳中,君不意回神,凝神去听。
只听到句含含糊糊话:“……小妖精……你什时候回来啊……”
随后,就这睡着,甚至吹起小呼噜。
君不意轻轻垂下眼帘,他不止次听到“小妖精”这个称呼,魔君唤这三个字时,暗金瞳孔中倒影着他人身影,眸子如滴露桃花,尾音稍稍上扬,泛着几分欢喜、几分赖皮、几分促狭与分深情。
君不意微微仰头,夜幕苍穹之下,紫藤萝枝条肆意生长,伸出飞檐,柔嫩枝头仿佛捧起轮浩渗如银明月。
他淡淡说道:“并非冷静。”
声音比月色澄澈:“道魔止戈,你未造下罪孽,……亦再无立场。”
至于个人小恩小怨,并不能左右他心智。
君不意从不是古板死硬之人,世界颠倒,他便亲自去将这世界“看”清楚,这三日,他其实去过不少地方。
但他向来礼数周全,是个极好听众,会耐心倾听万事万物。很快,他发觉钟应说都是些微不足道小事,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,说完便忘,自己都记不清楚。
倒是君不意无意识将每句话都记下来。
许是觉得坐着不舒服,钟应干脆躺在廊椅上,条腿曲起,双手枕在脑袋下,墨色长发逶迤至地面。
钟应有些困,眼皮子往下沉,打着哈欠:“其实,来到这个世界前,也想不到有天会跟你结为道侣,最开始心—意想杀你来着。”
“那为何不杀?”君不意抬眸。
“嘎嘎嘎——”
即便不想承认,他也知道魔君喊是“他”。
个“小妖精”,个“小混蛋”。
—独属于两人之间小昵称。
虽然他无论如何都想不通,为什这不正经称呼会安在自己脑门上。
不过,他对钟应是个“混蛋”这件事倒是深有体会。
记忆中,封禁之门早已倒塌扭曲,锈迹斑斑,周边千里白骨累累,土地在道魔之血长期灌溉下被染成褐红,形成块块飞鸟绝迹煞地。
永州地界三成被溺水淹没,从此九州在无永州城,唯有像面蓝镜子死海,死海中沉眠无数亡灵白骨。
……
而这个世界中,封禁之门周边兴起座座繁荣热闹人魔混居之城,永州更是湖光山色,钟灵毓秀……
既如此,他又怎能破坏这份来之不易平静?
“废话!”钟应嗔道,“这不是没找到机会吗?”
君不意对这句话持保留意见。
钟应嘀咕:“你可比冷静多……”
他都做好跟君不意打上架,精疲力尽后,在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顺毛,实在没办法就把霄后拖过来救场,结果根本用不上!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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