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声,叫六皇子登时转身,三两步跨出厅门,看见巫郁年那刻,眼泪都要出来,他刚欲出神,就被寂殒个眼神定在原地。
寂殒紫瞳冷漠:“主人睡。”
所以别吵。
再吵杀。
他背上人眉头轻皱,苍白脸色近乎透明,无声无息样子,身上还沾着血。脖颈处隐隐露出暧昧痕迹,截显眼黑绳挂在上面,赫然是皇城烈羽
寂殒却摇头,“想把主人,心,修好。”
巫郁年低咳:“心怎?”
寂殒认真道:“听到主人心,在哭。”
“疼心,才会哭,第次见到主人,就听到它在哭,主人心坏,要修好。”他说话顺畅些。
巫郁年困倦笑,缓声道:“满嘴胡吣,杀人不眨眼,还将你锁去,天下多少人骂……心肠硬很,哪里会哭。”
有浓烈如烹骨之酒,有细水长流,如绕竹清溪。
巫郁年自十二年前起,就再不会对这些美好东西有任何憧憬。
他种在这吃人皇城,根已经开始腐烂,或许辈子也不会理解爱,也不会有机会理解。
“爱,是占有,放手,陪伴,忍让,痛楚,欢愉……”他慢慢说些,无非是用更多寂殒半懂不懂词,去解释爱。
其实他们两个对这个东西理解,实在是半斤八两。只不过个说话流畅些,就显得格外明白和高深。
寂。殒。
巫郁年在心里念遍。
该沉寂,却声声回应他,该消亡,却逐渐有鲜活心跳。
他们就这样沉默往前走。
寂殒不知在想什,又问遍他曾经问过问题:“主人,爱为什,是痛?”
狗,又或者是小乖。
好听。
但寓意不好。
巫郁年不知在想什,指尖落在寂殒肩上,那里愈合很快,已经不再流血。
血沾在白色衣服上,十分显眼,巫郁年有些出神。其实今日他没打算好好出来,既然已经深陷淤泥,他也不在乎陷得再深些。
寂殒只道:“要修好。”
巫郁年渐渐不说话,呼吸平稳。寂殒挑没人地方,几个跳跃飞进国师府,恰巧落在前厅外。
厅中任野不知何时回来,和忍春起正劝六皇子回去。
忍春劝头晕,余光瞥,眼就瞧见他们,惊呼:“小乖公子?!”
她很快就看见寂殒背上巫郁年,“大人?!”
寂殒涉世不深,被忽悠愣愣。
巫郁年觉得自己实在编不下去,摸摸他脑袋:“你想学东西,回去好好教你吧。”
寂殒想想:“想把主人修好。”
巫郁年微愣,随即笑道:“右眼?”
是,这家伙想要破坏个完整他。
他茫然说:“因为主人痛,是爱你吗?”
巫郁年想想:“不是。”
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那种复杂情感,少时无欲无虑看过许多话本子,直到现在也不能理解这个字。
爱被人说千万年,俗气又高贵。
飞蛾扑火,海枯石烂,誓言遍又遍。
但突然冒出来个不知分寸人,将他计划全部打乱,生拉硬拽扯着他手,将他往上拉寸。
巫郁年:“寂殒。”
“主人。”
“寂殒……”
“主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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