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,“听见你在哭。”
“听见……”
“你听见……”纪知声重复句。
他语气倏地变,声音极轻极细,带着泣音气声,轻飘飘,却含着丝挤出来恨和怨,仔细听,又什都没有,恍若陷入魔怔时错觉。
“你怎才来……”纪知声说。
没有很大声。
却让人轻易察觉到扑面而来绝望。
听在席矜耳朵里,却像把小锤子,把他心锤钝钝发疼。到这个时候,怀里人甚至还在压抑自己。
席矜抚着纪知声发抖背,“哭出声音来也没事。”
“没有人会听见……”
纪知声勉强睁开眼,湿漉漉片,哑声道:“没哭……”
“好,”席矜叹息声,温柔像哄孩子,语气慢而认真,“们纪教授眼泪很宝贵,是隐形,落下来时候,没有人能看见。”
席矜敏锐察觉到纪知声情绪变化,引导着他将压着情绪全都抒发出来。
他解开纪知声手铐,圈住腰将人抱坐起来,五指插在纪知声发间,声声低哄。
“没事,没有人看见。”
,好像也是现在这个时候。
他浑身无力伏在冷冰冰纹身床上,眼睛被蒙着,鼻尖萦绕着刺鼻血腥味,有人抚过他皮肤,温柔呢喃着,在后背上刻下这朵他洗很多次都洗不掉玫瑰。
最濒临发疯那次,他甚至想自己拿刀把后背皮肤全都割下来,后来被秦言撞见,他被发现有自残倾向,刀全部被收走,不之。
他觉得自己像是个被打上烙印猎物样,徒劳挣扎。后来他放弃,甚至开始在自己身上主动去贴更多纹身,似乎这样就能麻痹自己。
能活着其实谁也不愿意去死,纪知声很努力在活着。
你都听见,那你怎才来。
明明都听见,怎才来。
席矜顺着他,低声道歉:“对不起。”
“纪知声,对不起,来晚。”
要是他能早点认识纪知声,在年前,甚至更早。他会不会就是另个模样。不用
纪知声缓缓松开,伏在席矜颈侧,片刻后,语气茫然无助。
“为什没有人听见哭声……”
“为什……没有人听见,在哭……”
没有人听见他在哭。
席矜心头蓦刺,瞬间就明白纪知声想表达什,喉间宛如堵块石头,眼圈微红,“听见。”
“没有人会看见……”
他早在上次酒店那次,就感觉纪知声心里太压抑。
席矜过分温柔声音明明是安抚,却像雪崩前最后片雪花样,落在纪知声情绪崩溃边缘线上。
顷刻间,轰然决堤。
纪知声死死咬住席间肩膀,牙齿没入皮肉中,蔓延开血腥他头次不觉得恶心,拼命压着喉间低泣。
他其实不想离开,独自个人去见T,应下这场注定回不来邀约。但他不去,就注定会有别人去死。
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件事说出去,但是就算是警局参与又怎样,玫瑰吻死七个人照样还是死,蔷薇刺同样,他去做最后个,让这件事就此为止。
就此为止。
纪知声胸腔再次翻涌出窒闷痛感,疼他忍不住发颤。
恍惚间,有人疼惜吻吻他眼角,温柔道:“哭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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