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第二节晚自习,英语课代表发卷子发到他这里,小声对他说句对不起。
他不知道这是梦,所以懵懵懂懂地幸福着。
还从来没有接收过这多善意。
下晚自习后他收拾好书包,把同学们给东西样样装好,晕乎乎地走出学校。
踏着银河般月色,闻着秋末那点沁人凉意。
嘉映头还是晕,不过不痛。
他坐回座位,边低着头清理桌椅,边在想这究竟怎回事。
还没清理完毕,眼前桌面上多张纸条。
是坐在他后面个女生递过来。
对方平时沉默寡言,脸上戴着厚厚眼镜。递完连头也没抬,照旧是闷头看自己书,仿佛字不是她写。
还没来得及有人去通知老师,刚才那个带头起哄罗成突然痛苦倒地。
“啊啊啊——”
他叫得太惨,躺在地上打滚。同桌跳过去看,发现天花顶上灯管不知道怎搞,掉下来正好砸在他裤裆上。
同学们全都傻眼,两三个班干部跑过去把他扶起来,然后刚凑过去女生们又尖叫着跑开——他、他裤裆破,内裤也从中间破开,像小刀划开样,露出里面小小截,小得就跟正常男生大拇指差不多。
“……”
,周围几个人朝他挤眉弄眼,还模仿他样子比兰花指。
“你们别太过分!”
他猛地站起来,撑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极力克制着自己快要崩溃情绪,颈后凸起好大块骨头。
结果那个罗成还继续模仿他语调,捏着嗓子呼哧呼哧地装女人:“你们别太过分啦!”
又是阵疯笑,这回连嘉映剧烈呼吸就被淹没。
星星给他指路。
他像踩着石子过河,心脏扑通扑通地跳,脸也是淡红色。
“繁繁,繁繁?”就连嗓音都有哽咽雀跃,“你还在吗?”
把拉链拉开
【别难过,人贱自有天收。】
对着这张有些摸不着头脑纸条,肖嘉映愣好长时间。
他几乎没跟这个女生说过话,最多是收作业时候有过交流,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来安慰自己。
可是很快,更多没想到事发生。
中午吃完饭回到教室,课桌里多袋饼干,不知道谁塞来。
不光女生,连旁边几个男生都傻眼,愣是没人想起来给他件外套遮下,就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,跟看外星人样。
刚才还在打趣肖嘉映另个男生,憋半天没憋住,忍笑嘀咕句:“靠,这是烟头吧。”
“扑哧。”
连女生都心领神会地笑。
躺在地上罗成气得脸色惨白,被闻讯赶来老师架走时脸皮都快破掉。
他双手死死地抠着桌板,指甲用力到缺血,指尖也完全呈现白色。额头疼得像要炸开样,浑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在响。
假如这个时候邓启言能出面制止,哪怕只是让大家别这样,保持安静,别笑,那过后几年肖嘉映也不会过得那无助。但邓启言没有,他选择做,bao力旁观者。
肖嘉映眼前阵阵眩晕,刚要迈开沉重步子离开教室,猛然听见砰声!
——教室灯闪两下,然后猝不及防地爆掉。
周围胆子小叫成团,剩下也抱头钻到桌子底下躲避玻璃渣,教室里顿时黑好几个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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