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
好久，女孩把头转回来，浑浊
眼泪已经流进衣领，干枯皮肤上两道湿湿印记。
“
不是爸爸女儿吗？”
她胸腔发出撕扯般动静。
“只是姐姐，不是爸爸孩子吗？”
“想不想吃糖果子？爸去给你买。”
女孩保持沉默。
“这也不吃那也不吃，你到底想怎
样，饿死自己吗？”
她爸皱着眉头，砰
声把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。
“说话！”
“据说就是因为女孩高考前跟她爸提过要求，假如考上重点大学，她爸奖励她五千块钱。”
肖嘉映问：“她爸没给？”
“那倒不是，她爸没赖账，成绩出来当场就给。她爸带她跟她弟弟去逛商场，让她花自己钱买衣服。喔对，她爸她妈还有个儿子，小她几岁。结果弟弟也试到身合适，她爸就让她起结账，好像她弟还花她钱吃顿饭。总共也就六七百，不知道这孩子心眼怎这小，当天晚上居然赌气跳楼！三楼阳台跳下来，幸亏没当场就死。”
肖嘉映嘴唇微微动两下，但没能发生声音。
他脊椎泛起股凉意。
很快她平静地放弃，迟缓躺回枕头上，睁大眼望着空无物天花板。
有家属出来上厕所，肖嘉映追上去：“她怎？”
“谁？”
“就是那个短头发女生，她得什病？”
“喔你说她啊。别提，太惨。”
论开。
“这两个当父母怎还好意思来？女儿被他们害成这样。”
“话也不能这说，哪有父母不心疼孩子，是这孩子自己跟家长怄气，小孩不懂事，不能全怪家长，家长又不能24小时看着她。”
“太造孽。”
众人长吁短叹，也不怎避讳病床上当事人。
她僵硬脖子向旁边拧。
她爸彻底爆发。
“好吃好喝供着你，还有什不满意，这段时间家里花多少钱给你治病，知道吗？白生你！没有享到你点福，养到这大，操不完心，现在还跟父母闹z.sha！你死啊，去死啊，死干净点！”
死水般寂静。
病房里无人起身，袖手旁观看着这幕。
“你说养孩子图什。”对方摇摇头，批评，“个两个全都自私自利，点亲情观念都没有。”
“让让。”
后面有人撞他下，是女孩爸爸，不知道为什又回来。
肖嘉映跟随他走回病房。
女孩原本还在发呆，看到爸爸回来以后愣下，随后紧紧抿上双唇。
对方好像也不着急，也不问肖嘉映是谁，大概嘉映出现在这个梦里就是梦主角之。
对方低声告诉他：“没病，她是自己跳楼，摔成这样。”
肖嘉映张嘴啊声。
“现在孩子都太脆弱，家长不顺着他们就闹，现在好，差点闹出人命。”
同样也是当家长，对方说话预设立场，不太客气。
她对他们说话没有任何反应，五官沉寂得近乎死去，行动也困难，过很久才微微侧过身，让自己面朝窗户那边，对隔帘轻声喊。
“小哥。”
等小会，没有得到回应，她又努力发音清晰。
“小哥？”
般人会直接叫哥，或者哥哥，而且她有气无力，肖嘉映根本没听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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