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是想不通。”
“想不通什
？”
“
妈明明是爱
，为什会觉得这喘不过气？”
他不想当个不孝子，但有时候真觉得——还不如留在外地永远不回来。
产生这种想法，
方面很有负罪感，方面却又无法克服。就和
“孝顺？这回手术他看都没回来看眼，这叫孝顺？要说养后人就是还债，老
根本就指望不上，操心辈子最后还是得住到养老院去。”
“工作就更别提，他那个性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，话不会说事也不会办，在大公司吃得开才怪。”
“说起来是个研究生，现在社会上研究生抓大把，有什用。吃几个死工资，辈子也发不财，还不如你家xx那样，自己做生意当老板，将来你还能跟着享几年福。是不想，跟他爸爸离婚这多年，把他拉扯大，义务就尽到！是好是坏全看他自己造化。”
亲戚们听到刘惠这说，当然要配合教育小辈番：“听听，听听，你妈多不容易，将来可得跟你媳妇儿起好好孝敬她，别光想着工作，你妈动手术这大事怎能不回来？幸亏她身子骨还硬朗，要真出点什事你哭都来不及！”
肖嘉映只能耐心听着。
简陋陈设，堆积如山辅导书，以及毫无活泼气息书桌，跟肖嘉映这个人样无趣。
观察完熊去门口偷听。
“动手术怎不跟说。”
“告诉你有什用，你是能回来给端屎端尿还是能陪说说话？可不去讨人嫌，再说上年纪，动不动有个三灾两痛，很正常。”
刘惠说话反正是这副语气，当儿子早就习惯。她是子宫肌瘤，动过手术以后理论上没什大碍，好好歇着别太累就行。
。”
“要听话。”
“她要是打怎办？”
肖嘉映被荒唐到，捏住它小鼻子：“那也不能还手。她是妈，是上年纪人，再说她打只熊干什？除非你很讨人厌。很讨人厌就该打。”
熊不情不愿地抖抖耳朵，表示知道。
后来实在透不过气，他以加班借口回到房间，刘惠还在后头不依不饶：“说他两句就不爱听。以后是句话都不说，别让人家记恨这个当妈。”
房间里气温偏低，肖嘉映毛衣又不够厚，所以就加上棉服外套。
双手揣在兜里，他坐在窗前呼吸新鲜寒冷空气。
熊斜倚在桌边盯着他：“你不高兴？”
肖嘉映轻微摇下头。
“你要好好休息，平时尽量别操心。”
他妈剜他眼：“说得容易，你要是省心听话当然不操心。”
休息没多久，有亲戚来串门。
虽然肖嘉映沉默寡言，但他举止稳重得体，再加上学校和工作都不错，在老家亲戚当中算是拿得出手。
刘惠却很少夸他，尤其当着外人面，总是不断数落唯儿子。
大早冒着小雪出门，幸亏火车没有晚点。
老家离临江有六小时车程，熊新奇得仿佛发现新大陆，肖嘉映醒睡睡醒，抵达时小腿都坐麻。
湿润郁葱南方，哪怕在冬天也不乏绿意。
进家门肖嘉映才知道刘惠病。
他把行李放进卧室，出去跟他妈说话。熊自己留在房间，观察圈，发现跟梦里是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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