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嘉映伏过来,两肘撑在桌上,双手揉搓着它脸逗它,“小孩真可爱。”
“滚。”熊把脸倏地躲开。
嘉映只是笑,笑得熊心肠硬不起来。
他转身把给它东西拿出来:“送你,新年礼物。”
小小包装盒
绚烂璀璨地爆响,冲到很高位置,再天女散花般绽开。簇接着簇,热闹得仿佛永远不会落幕。
玻璃上扒着张熊脸。
它眨着眼,好奇地盯着这切。
这是它第次见到烟火,而且还是这多,把夜空照得如此亮。
它心里挺激动,但是脸上依然拽拽,不屑顾神情。
不过话也不能这说,她刘惠算老几,肖嘉映没赶就不走。
肖嘉映会赶走吗?
胡思乱想着,这天就这样过去。卧室房门外动静从小到大,从安静到热闹,从热闹到吵闹。
刘惠把年迈父母和三姊妹都接过来吃团年饭,光小屁孩就有好几个。他们闯进房间,熊就躲到床底下——它不想给肖嘉映惹麻烦,再说肖嘉映那个人生起气来也难哄。
外面敬好几轮酒,熊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。还说不少吉祥话,还有小孩拜年,大人发红包,起收拾碗筷,看电视联欢节目。
熊嘴硬道:“用不着,反正很喜欢看电影。”
可是谁有那喜欢看电影?
再说个人看也没劲啊。
整天肖嘉映忙进忙出没闲着,腾不出空来跟它聊天。熊倒是也很识趣,从头到尾没到处乱跑,只把他童年相册弄下来翻翻。
这张肖嘉映难看,脑袋像颗椰子。
除夕当天肖嘉映依然起得相当早。
刘惠是个急性子,买菜都是七点就出门,所以他这个当儿子也不好意思再睡。
从床上艰难地坐起来,他把厚衣服厚袜子全裹上,穿上棉鞋,整个人看起来像只粽子。
熊还在被窝里对抗起床气:“老子明天就回临江,这破地方天也呆不下去。”
“是你自己非要跟来。”
过不久,肖嘉映进房间。
他喝酒,满面春风,脸上带着温和笑:“在看烟花?”
熊立即把脖子缩回来。
“好看吗。”
“烟花而已,当没见过是吧。”
以前也这样过?太傻,幸亏现在没有家。
没有家真好,没有家,真好。
夜色袭来,说话声渐低。
大门开又关,亲戚们相互道别,楼下汽车前灯在玻璃上晃来晃去。
熊从桌上往窗外看,遥远地方有人在放烟花。
这张也难看,塌鼻梁,圆脸蛋,矮挫个头,土气打扮。
这张勉强还看得过去吧,就是鼻梁上镜架碍眼,跟个四眼田鸡样。
别说,小时候肖嘉映跟他爸长挺像,尤其是脸型,不过他眼睛像刘惠,静止时候比较无神,但动起来含情脉脉。
全都翻完遍,熊躺平晃腿,望着天花板发呆。
如果自己是个人,就能出去跟他们吃饭吧。要是他妈不喜欢,老子推门就走,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。
“那是——”熊骨碌爬起来,“……肖嘉映你会遭报应!”
肖嘉映回以微笑。
“出去摘菜,你在房间里看会电影吧。”
“就不能起出去吗?这是坐牢还是过年啊。”
“别抱怨,”他摸摸它头,“尽快忙完带你出门转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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