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惠先是瞪着他,然后松开毛衣针,抬手就是巴掌,打在耳畔,打得他几乎耳
它……它只是只熊而已。
边想,肖嘉映边加紧脚步往回走,进家门却立刻觉得气氛不对。
当然,他妈还在生他气,但是客厅地板上好多棉絮,还有些黑色皮子碎片,像是自己给熊买那件衣服上面。
肖嘉映怔片刻,冲进卧室。
地板上,床底下,被子里,任何地方都找不到繁繁踪迹。
“不,读书时候抽过。”
躲在又脏又潮男厕所,试过回,呛得他直想流眼泪。
“回去吧,天这冷。”他们好心劝他,“大过年有什事过不去?”
肖嘉映盯着火星出神。
老家是住不下去,也许这趟回来就是个错误。可他还有别家吗?
他记得自己看过本书,书里说:不记得爱过自己父母。小时候是怕他们,大点开始烦他们,再后来是针尖对麦芒,见面就吵;再后来是瞧不上他们,躲着他们,方面觉得对他们有责任,应该对他们好点,但就是做不出来,装都装不出来。再后来,想起他们心里就很难过。
他也样,已经不确定自己究竟爱不爱母亲。他感激母亲抚养和付出,却也厌恶母亲市井和愚昧,有时甚至觉得母亲自私。懂事以后,再也无法装出亲近和顺从。
旁边有几个农民工打扮男人,打量肖嘉映阵,问他要不要烟。
他破天荒接支。
“谢谢。”
你这个不男不女玩意儿。”
清早七点多,大年初,刘惠指着鼻子骂儿子是个娘娘腔,让人知道只有丢人现眼份。
在她尖声讽刺中,肖嘉映脸色发青。他不想跟亲妈吵,尤其她刚刚做过手术,他不想刺激她。只能像从前样,忍,忍到忍不,再去伤害自己。
“别说行吗。”
“你现在开始跟犟嘴是吗?!”
“熊呢?”
“扔。”刘惠在打毛衣,翘着二郎腿,云淡风轻地说,“个大男人,留着这种玩意干什。替你处理。”
“怎处理?!”
“这你就别管,总之是扔。”
转头看到茶几上剪刀,肖嘉映嗓音都有点抖:“你拿剪子剪它?”
等到全身都冻透,才想起熊来。
刚才出来得太匆忙,他又被母亲话刺激得大脑缺氧,忘熊还在房间里。
先前吵架被熊目睹,不知道它会怎想。定觉得很懦弱吧,定觉得妈很不讲理吧,定不愿意跟妈同在个屋檐下吧。
等等。
为什会担心这些?
“客气啥。”对方问,“你穿这点儿不冷?”
肖嘉映没搭腔,因为不知道怎解释。
他借对方火把烟点燃。
风把手吹得直抖,烟又直往脸上飘,他不住咳嗽。
“头回抽吧?”
刘惠双手抱在胸前,盯仇人似盯着他:“给你个最后通牒!明年要是再不好好发展男女关系,咱们母子就做到头。”
没法再听下去,肖嘉映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。
南方风也照样刺骨。
他只穿单薄毛衣,兜里没带钱,脚上还是拖鞋,走也走不远,只能就近挑个不起眼地方站着。
远远望着从小到大住过小区,楼房和阳台,说不出心灰意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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