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目相对,看不清脸。肖嘉映不便就这样关门,于是点头微笑下。男生视而不见,只有他妈妈回个和蔼笑容。
那天起这对母子就搬来。
他们住最小那间房,大约也就9平米。当妈应该是在对面住院,所以平常并不在,只有那男生独自住这里,方便看护他妈。
个把月下来肖嘉映根本没和对方碰过面。来他要上班,母子俩也要去医院,二来这种出租屋里,室友关系本就约等于不认识。
三来,肖嘉映最近都快神经衰弱,哪里顾得上其他。
“这鬼天气真他妈热!”
隔壁室友大声嚷嚷,顺便出来从冰箱拿根冰棍回屋。全程肖嘉映在里面听得清二楚,因为完全不隔音啊,对方打个喷嚏他都感觉是在耳边打,简直毫无边界感。
换下沾许多汗短袖,肖嘉映把在公司穿衬衫小心翼翼拿出来,挂好,又把从食堂打饭拿出来闻闻。
还行,没馊。
他上个月刚入职,是间国企改制股份制大公司,在食堂吃饭不要钱,虽然味道不怎样他还是每天都打带回来吃。
出来,经历高考、考研、就业,路过关斩将,才在大城市扎下根。虽然如今还是要车没车要房没房,但至少有点积蓄,也有份体面工作。不像刚毕业时候,身无分文,真是千难万难……
听着浴室花洒滴水声,肖嘉映满心疲惫,渐渐在药效作用下睡过去。
令人失望是他并没能梦到熊,也没能梦到关于熊线索——至少他这样以为。
他只是做个普普通通,有关过去梦。
过去些已然被他遗忘事。
他隔壁住是个无业游民,平常偶尔在外打零工,除此以外整天整夜玩游戏,半夜还在和人大声对骂。并且对方还隔几天就带不同人回来过夜,动静恨不得大到楼上楼下都能听见。
但肖嘉映要上班啊,他已经因为失眠迟到两三次。
八月第二个周末,周日晚上,隔壁又带个女孩回来,十点多还在折腾,又是哭又是叫又是哼
吃着吃着外面传来动静,听声音仿佛是中介。
“你们就放心吧,绝对超值,下楼过个马路就是医院,最适合阿姨这样病人,这好房子你们上哪找去?”
有个女人边轻轻附和边咳嗽,听上去身体不太好。
肖嘉映房门忘关。他赶忙放下筷子过去关,但还是跟外面打个照面。
确是中介,带着个上年纪女人和个中学生打扮男生,应该是对母子吧。男生头戴鸭舌帽,个子很高,搀着他母亲,同时目光警惕冷漠地打量着四周。
那时刚刚研究生毕业,25岁。
那年临江不知道为什那热,烈日当空,盛夏酷暑仿佛没有尽头,沥青路永远都被晒得烫脚,走上段路就会汗流浃背。
肖嘉映踩着几十块板鞋,背着已经背过四个年头耐克双肩包,穿着百块钱三件白T恤,下班后头扎进好不容易租到廉价单间。
房子临地铁,对面是家综合性医院,地段很方便但条件很差。两屋厅被房东改成四小间出租,内部拥挤不堪。
他租那间原本就是卧室,不是客厅改,所以面积相对来说最大,摆下单人床以后还能再放桌椅,而且还有扇实打实窗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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