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肩上挂着个背包,身上穿着件薄得不能再薄铅灰色毛衣,领口毛线还松,颈间青色血管露在外面。
他先是撇着头,沉寂半分钟后,背过身去,放下包,两手撑,干脆地脱下毛衣。
“穿上。”
肖嘉映先看向递来毛衣,然后看向他,只剩件短袖他,傻傻地问:“你呢?”
“不冷。”
走着走着,视线中多出道青涩身影。
那是个僻静路口,但偶尔会有个小他九岁男生,言不发地等在那里。
今天也是如此。
他像从前那样等在路灯下,影子长长,但弯弯曲曲,不再笔直。帽檐阴影,把他脸完全遮盖住,五官、神情通通看不清。
肖嘉映愣住,模糊记忆已使他想不起男生名字。
,可以听到汽车鸣笛,可以尝到刚刚紧张之下嘴唇被自己咬出血,甚至还可以——看到不远处医院名。
雨过天清,星意却依旧稀薄。
肖嘉映翻转手腕。
上面疤痕缺少好几道。
怎会。
但男生看到他以后,顿几秒钟,径直朝他走过来。
面对面站定,肖嘉映当然哑着。
他还在想名字。
男生干瘦得厉害,像冬天树枝。
他是来还东西。
他痴痴地站着,直到被路过车灯晃醒。
记忆中坡道也是这样,长年被纸壳子、垃圾箱占据,路中央横陈着月光,身后是寿衣、寿盒、花圈,眼前是弯曲难走小路,远处是年轻他租下那间屋。
那流浪汉呢?
还在这里,又或者被接走?
肖嘉映往坡道上走,脚步逐渐变得稳健,似乎身体年轻好几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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