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,片死寂。
肖嘉映没问发生什事,大致也能猜到。
谈默坐在沙发上,背塌着,手肘垂在膝盖上,左手臂还有道伤口在冒血珠,不知道是他自己不小心划到还是怎弄。
拿来碘酒和纱布,肖嘉映蹲在他面前替他消毒,耳边是他沉重压抑呼吸。
“疼吗?”
鼻腔被打喷血,曹世贵大声骂着“操你妈”,抄起地上石块就往亲儿子脸上砸。谈默更没有句废话,掏出弹簧刀狠厉精准抵在他眼珠上方。
“谈默!”
千钧发之际有人冲过来,不顾切把他从曹世贵身上拉开。
肖嘉映下班经过这里,正好撞见这幕,又或许冥冥中早就安排好让他撞见。
如果不是他正好加班,如果谈默真把刀扎下去,又或许当年谈默早已经扎下去。
“摔死。”谈默声音结着层霜。
“扯淡。怎听说是被医院给治死?”
他霍地抬起头:“跟医院没关系。”
“有关系没关系得分怎说。你小子这脑子,自己妈死在医院里,还跟个没事人样。你不知道去闹?去闹医院不得赔你个几十上百万?没看新闻里说,医闹医闹它就是得闹!”
谈默厉声:“警告你,少打妈主意。”
照常个人回家。他没有同伴,也不在乎有没有同伴,总是独来独往。
经过某路口,有人朝他打个响指。
回头,阴影里中年男人蹲在墙角,似笑非笑脸上是跟他相似度很高五官。
谈默慢慢蹙紧眉。
曹世贵朝他招招手,示意他过来:“这快就不认识你爹?兔崽子,过来,过来仔细看看你爹。”
他没说话。
来不及多想,他只能死死抱着谈默不撒手:“别去!冷静点,跟回家!”
曹世贵从地上爬起来,盯着他们眼中射出恶毒光,甚至趁此时机捡起谈默包,翻出里面零钱揣进自己兜里,“操你妈,就这点儿。”
拿到钱没有理由留下找死。他朝儿子淬口带血唾沫,扔掉包扬长而去。
谈默赤红双眼盯着曹世贵离开方向,握弹簧刀那只右手青筋,bao起,胸口也在剧烈起伏。
肖嘉映箍着他,箍到手都酸,才放开他去捡地上散落书和笔。
“打你妈主意……”他爸精明眼底浮起冷笑,“当年坐牢她就带着你跑,现在不掘她坟那都算仁义,知道吗?要是真打你妈主意,她那身寿衣都给她扒下来卖,臭娘们儿,让她知道厉害……”
话音未落就被拳打倒在地,父子俩扭打起来。
谈默有刀,刚开始没有拿。
曹世贵也不想太狠。他刚被放出来,不想这快就二进宫。但他毕竟上年纪,身上又没有趁手工具,赤手空拳不是谈默对手。
“你他妈对下死手是不是?”
谈默向后退步,左手不着痕迹地去摸兜,曹世贵立马会意地笑:“兜里有弹簧刀吧。”
手蓦地松开,谈默绷紧下巴。
借着路灯光曹世贵上下打量他,少顷扬起嘴角:“可以啊混得,人模狗样,刚才这个当亲爹都差点儿不敢认你。”
说着去拎他书包,被他把甩开,“别碰东西。”
曹世贵偏过头,往地上吐痰:“问你,你妈怎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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