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个奇怪
地
走廊不算长，午后阳光晃着眼。
护士小刘轻声嘟囔：“这小子
定又沉浸在自己世界。也不知道那个想象出来地方有什
好，值得他骗自己骗这久。你知道吗，他还有轻微精神分裂，有时候会以为自己是只熊，真好好笑，他超级可爱有趣。”
知道啊。
当然知道。
他世界去过。他用心血搭房子，曾经邀请去做过客。
白主任倒
杯水：“他在头部受伤以后开始出现思维障碍，经常以为自己活在另个世界。”
“你不要以为这就是妄想症，更不要以为他是精神有问题，不是这回事。他智力没有问题，但是想法异于常人。他虚构出个满意空间，并且长时间生活在里面，主观意识上不肯清醒过来。”
“主观上？”
“对，主观上。你可以理解成他在逃避现实，在脑子里给自己建个房子。就像小朋友玩过家家，他给自己造个家，住在里面就不想出来，因为旦出来就会受到伤害，不管是身体方面还是精神方面。这是种自防御机制，他在保护他自己。”
想想，白主任接着阐明。
无奈地撇嘴，“你刚才说你要打听谁？”
肖嘉映发音变得隐晦而艰难：“谈默。”
护士告诉他个办公室，让他先去找主管医生拿许可，“他管谈默事。”
对方五十多岁，姓白，有些谢顶，肖嘉映称呼他白主任。
“你们做亲属怎这不负责，拖这久才来看他，还讲点人性吗。”
肖嘉映无声地想。
既然他不肯醒过来，那就去找他吧，到有他地方。
“人呢？”
到病房门口，小刘张望几下，发现里面没有谈默踪迹。
“该不会又跑出去玩吧。”她开始发动其他人起找，慌里慌张但又和颜悦色感觉像做游戏。
“这种精神疾病很棘手，外力难以干扰，除非他自己有意愿回到现实当中。这两年们也尝试过很多方法，不管是药物还是仪器，无例外都失败。而且最近他精神越来越消极，求生欲望也明显下降。说实话，不愿意认定他精神等级，因为谈默这孩子很听话，再疼也不像其他病人那样大喊大叫，也从不伤人，大家都很喜欢他。但是没办法，医学不是神学，再这样下去们恐怕……”
白主任摇摇头，意思是到无能为力地步，或许不得不放弃他。
肖嘉映想说，谈默怎会伤人呢，他又不是疯狗，更不需要谁因为他不伤人而喜欢他。
这个玩笑还没开出来，他已经被刺痛到眼眶发胀，只好挤出个难看笑，朝白主任点点头：“您说得对，可以带去见他吗。”
“小刘你带他去谈默吧。”
桌子被问责似叩击着。
肖嘉映坐在问诊桌对面，右手掐着左手，左手又掐着右手，生生掐出血印。
从白主任口中他得知，出事后谈默是被学校老师送到这里来。费用由学校出部分，师生募捐部分，那两个被他救过学生承担剩余部分。
本来他还面临坐牢命运，但他爸过错在先，学校老师又纷纷为他想办法，找法律系教授出面打官司，这才免于被判刑。
所以肖嘉映给学校打电话，对方才会出于保护原因不肯直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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