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戚不照半点儿不打算遮掩：“她来找
，让离你远点儿。”
很难听
话，算是警告。
没去看丛安河反应，他意味不明地轻笑
声，沉
沉肩膀，突然岔开话题：“还睡吗？”
方向转得太快，丛安河愣：“…什
？”
戚不照仰首。门框顶装着盏鹅黄色小灯，暖光铺下来，他像尊玉雕观音：“去逛逛。”
门后人被惊动，烟头被按在墙上，熄灭，留下黄豆大小灰黑印记：“小安哥。”
“怎知道是？”丛安河用纸擦擦：“不要破坏公共设施。”
戚不照笑声，把烟收进纸袋：“知道丛老师，下次不敢。”
晚夜微凉风蹿过指缝，丛安河把手指蜷曲：“最近有寒潮，今天晚上明显降温，这儿有件外套，披下？”
戚不照倚在轮椅椅背：“不用，年富力强。”
五月是百合花期，但后院并没有种。
半夜时分，干扰剂差不多失效，这是她信息素。
花香调omega信息素非常受欢迎，除非刚巧匹配度极低，alpha很少可以无动于衷。她下意识捂住后颈，张张口，有些无措。
丛安河鼻梁很高，肩颈挺阔，他偏过头，眼神很清亮，像两片薄而锐碎玻璃。
莉莉娅微怔。
丛安河失眠。
他睡眠不规律，在婴儿时期就初见端倪。别人家孩子再不济白天哭叫晚上酣睡，他在二十四小时里片段式闭眼。
在他记忆浅薄童年，夜晚由极特殊声响构成。
公寓窗外是初中，花坛里被学生喂得膘肥体壮猫在叫/春，清洁工巨大扫帚让地面起火，耳边滚过绿皮火车压响轨道。墙之隔是父母卧室，余珂女士工作时间很不固定，但如若有假期，他便听见远处矮山在摇晃。
那段过往是很好。穹顶是黑，但新月盈盈。
“现在？”
戚不照补充：“很晚，没有摄像跟拍。”
被抓住死穴，丛安河有瞬心动，妥协试探几乎脱口而口：“去哪儿？”
戚不照笑出声。
今晚是跑灯节，原本是本地传统节日，早些时候只有老人会在这天做各式花样明火小灯，给家里小辈玩儿，出来卖也有，只是不成规模。近几年资本和文宣部
年富力强？
二十三岁，确实是很好年纪。
“……”二十八岁丛安河摆弄外套拉链，半晌才道：“嗯，也行。”
晚间潮声迭起，像手机出厂自带闹铃，臊得人半边耳朵发麻。
丛安河下意识用指尖点点轮椅推杆，有些放空，脱口道：“刚才碰到莉莉娅。”
他却微笑，温声道：“晚安。”
“……”
莉莉娅还站在原地，丛安河几步便不见踪影。
后门没锁，虚虚半掩着。
丛安河把门推开，轴承被潮气锈蚀，漏出几声难听响动。
凌晨点，丛安河再拉开窗帘，天气不算好，阴云压低，海滨夜风潮凉，覆在指尖像层涌动水银。
但窗口对着后院，后门附近是摄像头死角，两点猩红火光明灭不定。
丛安河披上件薄外套出门，别墅里灯全关着，他在楼楼梯口却撞见团红褐色。
是莉莉娅。
她扬起发尾干枯，清淡潮湿百合花香混着辛辣烟草，与他相错时脚步微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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