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吴恪,就是吴恪。
怎会这样呢,梦见过无数次重逢就在眼前
刚才时间太短,梁泽不敢确认,可哪怕只有万分之可能,他也要追上去看看。
夜市四通八达,前面男人个子高,步伐大,很快就走进连着主街后巷。巷子里满是各个后厨垃圾,黑色大塑料袋堆得到处都是,光线也很微弱。
梁泽没跑两下就摔倒,顾不上疼也顾不上脏,连滚带爬地起来继续追。眼看那个身影就快要融进夜色中,他急得心口直颤,不顾切大喊声——
“吴恪!”
六年没见,这个名字也有六年没从他嘴里喊出来过。可他非但不陌生,反而觉得熟悉得很,因为他在心里喊过太多次,回味过太多次,根本没有生疏可能。
那是……
就这眼,梁泽忽然冻住,周身戾气雾样散开。
对面闹事还以为他认怂,嘴里反复骂着难听话。老板又是点头又是哈腰,想要拉他过来道个歉息事宁人,梁泽却始终看着某个方向。
个错眼,那个人要走。
梁泽赶紧拨开人群朝他跑去。
。
那几个男哗啦下全站起来,抄凳子抄凳子,拿瓶子拿瓶子。几个高大粗横打梁泽个,可他居然丝毫不落下风,瓶子敲到小臂连哼都不哼声。直在屋里老板很快发现不对,带着几个人出来把两边拉开。
“怎回事你梁泽!跟客人干什呢你这是?”
梁泽呼吸粗重,脸上抹绯红怒意,咬牙往旁边啐口血沫:“他摸。”
短短时间围上来好多看热闹,听到这话都有点哗然。
就像是个被人遗弃小孩,兜里仅剩颗糖。每当快要坚持不下去时候他就把它双手捧出来,放进嘴里小心翼翼地含上含,舌尖刚尝到点细小甜头又赶紧拿出来,用纸重新包好。
“吴恪!”今天他多尝口。
巷口身影停住。
梁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等终于追上后却惶恐地僵住,连地上影子都不敢踩。他站在男人身后以最快速度拉拉上衣,满是灰土手掌前后来回地抚,本意是想把衣服抚平,结果却越弄越脏。
他急得想哭。
“欸!欸!”老板在后面大声喊,“你跑哪去?你给回来!”
夜漆黑沉默。
梁泽把切都抛到脑后,只死死盯着前面那道就快要消失身影,拼命地追着。
是他吗?
会不会是认错。
“老子摸你?操你妈什玩意儿你是——”对方下不来台,发起狠高举啤酒瓶子,随时准备给他脑袋开瓢,“招呼你喝口酒就是摸你?个传菜真拿自己当个东西,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,你是有奶还是有逼?!”
这粗俗话简直不堪入耳,围观人听得又好笑又是臊,掩嘴窸窸窣窣地议论着。梁泽全身肌肉绷得像弓弦,几个人拼死拉着才没让他再动手。
“就你金贵是吧,个男还怕摸?”老板背对那伙人,压低声音说完这句,又抬高音量破口大骂,“刚来几天啊你就给惹事!客人让你喝酒你不喝就说不喝,犯不着打人吧!砸坏东西你赔?也不想想自己兜里有几个钢镚。”
最后句戳中梁泽死穴。
他双目赤红,忍又忍,头往旁边撇,却在人缝中看见道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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