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恪撇开头,像是不愿再多看他眼:“高中同学。”
旁边人倒吸口气,虽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,但梁泽却听见。他们俩怎可能是同学呢?根本是两个世界人。半晌那人才挤出个自认为礼貌笑容:“怎称呼?”
梁泽动动唇,还没来得及自介绍,吴恪已经先行作答:“忘。”
忘。
他连他名字都忘。
“你叫什?”
被这样反问,梁泽更加胆怯,嗓音干巴巴地重复:“阿恪。”
吴恪把身体转过来,站在车前。
此时梁泽才把他看真切。
可能是加完班直接来这儿,所以吴恪只穿条简单黑色西裤,上身是件泥灰色衬衫,长袖半卷。就像以前样,越简单东西越衬他。
千辛万苦才来到临江,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,每天从下午五点工作到凌晨三点,就为有朝日能离这个人近些。可这些话他不敢说,没脸说,只能捡些无关紧要讲。
吴恪鼻息听着仿佛有点嘲弄,又仿佛很平常,只是梁泽多心。
“还有事吗。”
梁泽立刻把头深深地低下去:“没,没有,就是过来跟你打声招呼。”
沉默无声蔓延。
,可他却狼狈得连个人样也没有。
“干什。”
他听见吴恪声音,因为是背对着所以有点模糊,简直像是幻觉。可是吴恪既不回头看,也不问他是谁,显然早把他认出来。
“你……”梁泽死死低着头,眼睛盯着地上影子,“你也是来吃饭啊?”
这个“也”字显得尤为可笑。
也对。
六年时间,什都淡,忘是正常。梁泽心里
梁泽心口滚烫,眼眶跟着湿润。
终于又见面。
心里千头万绪,他还想再说点什,身后却传来其他人声音:“吴恪!”
有个同样衬衫西服人越过梁泽,大步走到吴恪身边:“结个账就不见人,怎不等?”转头看见梁泽又问:“这位是……?”他像是想对梁泽笑笑,可定睛看,又被梁泽这破破烂烂样子给惊到,露出种介于尴尬跟愕然之间表情。
梁泽从来不觉得自己丢人,这刻却很无地自容,可能因为这是吴恪朋友。重逢惊喜,被冷待酸楚,难以自持无措,切切糅杂在起,激得他后背不自觉弓起来,夜色中轻轻打颤,看上去更窘迫。
吴恪把两只手插进裤袋里,这几秒钟好像在等什,没等到就又迈开步子往大马路走去。
梁泽把头抬起来,嘴唇掀开动动,喉咙里很多话淤塞着只是说不出来。他往前又追两步,见到吴恪从兜里拿出车钥匙,路边辆奔驰随即闪两下灯。
“……阿恪。”
拉车门手顿住。
车窗上映着他朝思暮想脸,可神情却有些厌恶,眉头是皱着。
可吴恪没笑,只是低低地嗯声,有些冷淡。
梁泽鼓起勇气抬起头。
巷口路灯下,吴恪身形挺拔修长。今晚没什风,他站在那里动也没有动,青白灯光跟漆黑夜色混在起,把他背影照得模模糊糊,似乎不留神就会消失不见。
梁泽连眼睛都不敢眨。
“好巧啊,今晚居然碰到你。”他把手心汗在裤子侧面蹭蹭,“你切都好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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