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天
雨像细细针，钻进人头发、毛孔，细密又绵长寒冷和疼痛。
方邵扬开着车，可他没有把车窗关起来。车速极快，他不要命
样地踩油门，任凭夹着雨寒风猛烈地拍到脸上。
十点多，方家人都还沉浸在失而复得兴奋中。小厨房川流不息地往外端着茶点，很久没人用过投影也在放电视新闻，外面雨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心情。
见到小儿子全身湿透，方永祥立马把眉毛皱得很紧：“你晚上跑到哪里去
？看这身弄得像什
样子。”
方邵扬转过身，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己父
“
笑你根本不懂什是喜欢。你要是觉得喜欢邵扬，那好，就是喜欢邵扬。”
“少他妈用这种高高在上口气跟说话，你们俩不就是两只脏兮兮老鼠，缩在穷人堆里抱团取暖。”
那刻章维其实觉得，起码刘晟最后句话说得没有错。他跟邵扬确是抱团取暖，四年就是那过来，这种感情跟喜欢无关，但比喜欢还要更坚固些。
他幽幽地叹口气，对方邵扬挤出个涩然笑容：“下午刘晟把逼急，在贺总面前态度也不大好，等你们和好记得帮跟他解释解释。”
邵扬说：“你安心养伤，事以后都不要管。还有刘晟，你自己小心。”
都恨死。”
“如果他不原谅你你怎办？”
“不可能。”方邵扬特别坚决地看着章维，“他天不原谅就等天，年不原谅就等年，大不从头开始追他，总有天他定会原谅。”
章维被他眼神刺得静瞬，半晌方才开口：“你真爱上他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他摸摸鼻子，伸手替章维掖掖被角，看似关怀实则是那种难为情，“其实也不知道，就是……就是特别想见到他，哪天没见到他就觉得心里空落落，他在身边时候老忍不住想摸摸他逗逗他……算算不说，听着怪肉麻。”
“放心吧，有分寸。”他笑笑。
人走刘晟就进来审视地睃遍他全身，好像唯恐方邵扬把他什地方摸碰，可伤害他明明就是刘晟自己。
章维别开脸，伸手把柜子上手机扔过去：“你不是想拿手机吗？拿走吧，不要。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，想把关起来就关起来，只要不动弟弟，什事都听你。”
—
回家路上下雨。
他们俩认识四年，直是无话不谈好朋友，这还是章维第次见他这样。
大时候方邵扬替章维出头，修理那些嘲笑他外地口音人。大二两人穷得掉裤子，试过天两顿泡面，窝在宿舍里分根火腿肠。大三方邵扬开始在外打工兼职，赚钱就请章维下馆子，替章铭垫付学费和生活费。
想起自己被拖回公寓时候，刘晟揪着他头发说：“章维，从来没对个人这有耐心过。你弟弟去读书找人照顾他，你说你接受不跟男就直忍着不碰你，你那个房子又小又破也宿宿地住，他妈喜欢你喜欢得不知道怎办才好，结果你告诉你喜欢是方邵扬？告诉你章维，你谁都可以喜欢，就是不能喜欢他！”
当时章维笑。
刘晟问：“你疯？笑什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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