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邵扬冷嗤声,副不予置评表情。方永祥说:“老刘你先出去。”
刘管家就此退出去,病房里顿时变得更加安静。
方永祥拄起拐,走到旁倒杯水,又挪回来放到床头柜上。方邵扬扫眼,再度把头生硬地转开。
天愈发漆黑,外面繁星点缀。
方永祥踱到窗边,背对着方邵扬望出去
小时候家里穷,母亲忙于上夜校做兼职,对他管束向来不严。他因此过得比较自由,但也错过许多本该跟父母同度过时光。有次学校布置个家庭作业,是让他们跟父母起看电影写观后感,他没电脑二没钱,根本没有去看,自然也写不出来。后来那篇作业是随便在书店找本书抄,家长签字也是他自己伪造。
那次他其实非常想签爸爸名字,因为妈妈字迹太难模仿。可他悲哀地发现,自己连爸爸叫什都不知道。现在长大,跟爸爸姓,看似圆梦,其实什也没改变。
直坐到那对父女走,周围人来又去,他才起身捶捶发麻腿。
没想到回到楼上,推开病房门,方永祥竟意外坐在床边。
方邵扬微微愣,嘴张张,爸爸两个字没喊出口。刘管家回头见到他,赶紧过来扶着他坐到床上。方永祥从头打脚打量他遍,双手把拐杖握得很紧。
两人没有再深入地聊这个话题,安静地吃起早饭。
贺峤原本就好看,此刻刚洗过澡头发还半湿,面部线条柔和细腻,气质从容沉稳,吃东西细嚼慢咽样子又格外斯文,Shirley吁口气,幽幽地低声感叹:“邵扬这小子命真好……”
“嗯?”贺峤停筷,“什?”
“没什。”她把装食物餐盒往他面前推推,“你太瘦,多吃点,往后跟邵扬还有得折腾。”
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。想起早上浴室门口事,贺峤模糊地应声,自此再没把头抬起来。
父子俩很久没说话,方邵扬觉得有些不自在,头撇,见到方永祥放在旁边那根拐杖,莫名其妙联想到自己也在用拐杖,心里竟产生种名叫温情东西。
“医生怎说,要紧不要紧?”方永祥问。
病中人情绪脆弱,方邵扬顿下,硬起心肠说:“死不。”
“刚才跑哪去,来以后没见到你人,医生护士也说不知道。”
刘管家插口道:“刚才见不到你董事长都着急,差点把医生给吼顿。”
方邵扬到底年轻,两天不到就能从病房口气走到楼下。这两天来看他人不少,有工作伙伴也有朋友章维等人,甚至连王可彧都带着花来过趟,不过唯独不见父亲方永祥。
方邵扬跟父亲较着劲,当然不会主动打电话过去,但心里难免失落。
第三天傍晚吃完饭,天刚刚擦黑。他给病号服外面披件外套,个人架着拐杖慢慢走到楼下花园,坐在长椅上看其他人散步。
如今已是深秋,外面没有蚊虫叮咬,只有落叶偶尔烦扰。隔着丛灌木,四五米之外另排长椅上有个小姑娘在忘地背单词,头上戴着大耳机,副旁若无人模样。没背多久,她爸爸找来,给她加件厚外套,然后又坐在她旁边抽查背诵情况,父女俩你句句。
方邵扬双手交叉枕在脑后,静静听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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