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四目相对,很多东西都不样。因为在外面吹过风,刚回来时贺峤脸色发白,此刻却白雪透红,看起来分外清秀柔软。他
贺峤身体里片熨帖,没有什不舒服,就连半小时前那种心绪激动也渐渐平息,仅仅是这样跟方邵扬起坐着,忽然有种行至人生彼岸感觉。
从前方邵扬总是骗他,拿药来骗他,让他听到药字就风声鹤唳。而今时过境迁,方邵扬又骗他次,他却并不觉得受伤。因为内心深处他已经笃信,方邵扬不是要害他,也不会再害他。
方邵扬心机深,但贺峤已经免疫。
痛苦回忆堆成难以逾越山脊,横亘在过去与未来之间。彼此折磨过、却也相爱过两个人,拖着奄奄息身体艰难攀爬,身后留下深深浅浅脚印。此去经年,不是不辛苦,只是他们还不想放弃,还想看看山另边有什风景。
不过贺峤……
方邵扬权衡再三,最后还是决定吃下去。正要拿,药却被贺峤放进嘴里。
“你——”
他拧开旁边矿泉水仰脖送口,咽下后才开口:“没有你说得那难闻,像样闭气吞下去就好。”
方邵扬像是受到极大冲击,身体完全静止。
贺峤从来就不是黏人类型。更多时候他温和、理智,讲究自尊自爱,身上有种浑然天成冷静气质。但就是这样个人,会为说服方邵扬把药吃下去,自己先吃颗。
到他手背,脸色马上就变,“手怎这凉。”
贺峤没有跟他对视,头始终垂着,“都快入冬,当然凉。”
方邵扬眉心紧拧:“早知道不让你出去,其实——”
“好,吃饭吧。”贺峤打断。
两人默然坐好,眼前几个塑料盒字排开,有速食粥也有饭团、沙拉之类东西。正要开动,贺峤忽然说等下,起身从书柜里取出瓶药。
贺峤倒也没有非要跟方邵扬同行。他们各走各路,各修各缘,趟风冒雪,风沙迷眼,终点看似遥不可及,可却在某天,抬头即见山顶。
饭菜在面前静静地冒着热气,身边人久久不说话。方邵扬心里难受,低头去掰次性筷子:“不问,吃饭吧。”
“邵扬。”
贺峤叫他声。
“嗯?”他抬起头,筷子顿在手里。
见方邵扬还是不肯动,他沉下脸起身,手臂却被蓦地拉住。方邵扬自下而上僵硬地看着他,半晌,方才忐忑地问出句:“你不怕吃药吗?”
空气陡然凝固。
连贺峤自己都没意识到,他刚刚吃下是粒胶囊药。药已入腹,并无痛楚,切仿佛回到许久以前,两人还在起时候。贺峤抿着嘴唇,压制胸口轻微起伏。
究竟是什时候,又道伤口不药自愈。也许就在某个极其普通晚上,两人坐在同间办公室,各自想着怎样才能再多相处时半刻时候。方邵扬望着他,眼眶突然红,绷着嘴唇句多余话也说不出来。
贺峤呢?
“先吃颗这个,护肝,以后每次饭前你都要记得吃。”
方邵扬看眼,没动。
“吃啊。”
托着药粒手掌都伸到跟前,他还是紧皱眉头,甚至像当年样撇撇嘴,只是动作幅度要小些:“太难闻。”
贺峤抿抿唇,脸色不大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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