巩直:“说这久,这也分析那也分析,看起来极有道理,接下来确切方向呢?你可有?”
“金子。”
朝慕云相当干脆,眸底墨色铺开:“案发突
朝慕云垂眸:“人之情感,本就复杂,难以理清。”
巩直抬眉:“你理解她?”
“谈不上,”朝慕云为摇头,“未有同样经历,不能感同身受,但想,她对家人有恨,也有难以割舍爱吧。”
巩直嗤笑声:“呵,爱。”
朝慕云抬眉,看向巩直眼睛,这双眼睛沉邃如星海,仿佛藏着千山万水,不欲与外人道,眼皮纹路绷得很紧,紧都有些僵硬,想把整个人埋起来,不给任何人看。
竹,纵使疾风骤雨,也绝不弯折。
巩直停顿片刻,拿起桌边卷宗翻看:“黄氏自小掐尖要强,脾性不佳,闺阁中与手帕交多有龃龉,如今各自成家生子,小宴遇到也常有口角;待下人更多是以威压,而非体恤,家中下人多有怨言;与丈夫关系并不亲密,需要与后宅侍妾勾心斗角;她年纪见长,颜色渐失,为夺夫君宠爱或尊重,需得做很多事,襄助丈夫,保护自身地位,才能为亲子拼杀出条路……她身边环境看似普通,实则杀机不算少,为何她死在这里,而非别处?什人会那迫切,想马上杀死她?”
话音落处,窗外有清亮脆响,好似风拂屋檐,吵醒铜铃。
朝慕云拉回思绪:“凡有凶案,侦查方向太多,不知如何取舍时,可观目。凶手杀人动作里,藏着目,而目里,藏着动机,黄氏母女招提寺行,必然触发凶手不希望发生事,这件事,是什?王氏母女为何触发这件事?她们此来,最大烦恼和最想做成事,是什?”
巩直微眯眼,修长指尖落在卷宗上两个字:“相看。”
“启禀大人,有新案件卷宗到!”
门口有皂吏拿来叠宣纸,巩直接过,迅速翻看,下令:“扩大现场勘察范围,除院子外,山侧也要看,排查更为细致人物关系,本官要知道他们在寺庙外来往,各路口安排人守着,禁止无关人员通行,不可走漏消息,引东面香客恐慌!”
有条不紊,不怒而威,是普通人身上很难有震慑之感,这便是官威。
迅速处理完,巩直看朝慕云:“巧舌如簧,聪慧有佳,朝三公子,你最好真与本案无关,否则大理寺牢房等着你,你跑不。”
朝慕云疏淡拱手:“大人说是。”
他若有所思:“黄氏着急促成这件事,因名声对她及儿子已经很不利,不能再拖下去,冷春娇不愿意,没看上樊正达,母女二人本就有矛盾争吵,冷春娇逼急,对母亲会不会有杀机?”
朝慕云却摇摇头:“不像。母女吵架,黄氏多有责骂时,冷春娇并未回嘴,她还把屋里糯甜点心全部送给黄氏吃——明明她才是喜食甜那个。”
冷春娇是有孝心,虽与母亲有矛盾,待家人心意却是诚恳,自己最喜欢东西给母亲,是期待对方尝口,有句肯定话,继而也肯定她,若是有杀机要下毒,为什要送自己喜欢东西,送母亲喜好口味不是更好?
“可悲。”
巩直唇角弧度略略勾出讽意:“家人把她当成工具,就差论斤两卖,她还如此,以德报怨,何以报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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