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慕云仔细看着他脸:“不是个人,是个组织,对?”
樊正达眼神闪烁。
朝慕云:“你是榴娘娘人?”
樊正达笑,意味不明:“可以是啊。”
朝慕云:“薛谈呢?他是不是?”
怪不得是会说出‘三十年河东,三十年河西,莫欺少年穷’人。哪怕自怨自艾,自卑怯懦,骨子里仍然有种不知哪里来傲气,总觉得自己是香饽饽。
樊正达情绪反复被朝慕云拨动,时起时伏,憋难受,火气积压,根本停不住——
“这些女人都叫惯坏!嫌贫爱富,磨磨唧唧,挑选夫婿要相貌佳,身世好,最好有钱有权,还得心意疼她,凭什!她们除生孩子还会干什,人心不足蛇吞象,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,活该嫁不出去!”
“还哄着她,捧着她,连她娘都小心伺候着,小食礼物准备堆,连龟池旁见面,她看眼天边风筝,都咬咬牙,想办法跑去东面弄个过来,希望送她她能开心,结果呢,她连面都不见!她娘替她答应,说明日后山起约着放,她都不吭声!”
情绪接连爆发,心底火越烧越旺,樊正达眼角通红,觉得再没刻比现在更恨,更委屈——
朝慕云知道,双手捧着茶,继续发力:“你看看你自己,把年纪,无有家财,无有地位,连相看都得借衣服穿,人姑娘也瞧不上你……”
樊正达双手握拳,牙齿微磨,情绪更加烦躁。
朝慕云知道,戳中他点。
“你被黄氏选中,来此相看冷春娇,是不是很荣幸?这样大家小姐,可不会随便见外男。”
“你有完没完!”
“他也可以是,”樊正达笑意更深,脸破罐子破摔,“官府不是厉害,叫他们去查啊。”
“不急。”
朝慕云并不介意对方轻蔑和不配合,他坐在这里,就是解决这两个问题。
“你既然这都说,还有什好怕?”他身体微微前倾,脸上表情诚恳极,“不若大家都坦诚些。”
樊正达冷笑:“凭什
“冷春娇她活该!她但凡身段放低点,但凡别那挑,怎会要靠榴娘娘保媒拉纤!但凡她点头,应要跟,怎会有这桩祸事,横死在这里!”
“榴娘娘?”
朝慕云终于听到自己想要东西:“这是谁?个人,还是群专门干这个人?”
樊正达登时止住,满面懊悔。
他自知失言,但话已经说出口,无法再改,只能阴寒寒瞪向朝慕云:“官府走狗,就是不样。”
樊正达终于爆发:“这种大家小姐怎,这种大家小姐还不是到十八都嫁不出去!她配还亏?她娘都没二话,她凭什瞧上!”
朝慕云慢条斯理:“她是大家小姐。”
“可她十八!这年纪女人在外头,孩子都能满地跑,她装什装!”
似乎积肚子怨气,樊正达阴着眼:“女人到年纪就得嫁人,就得生孩子,好歹长周正,又是头婚,不会叫她做后娘,她有什可挑拣!她有家世又如何,别人可是鲜嫩年纪,鲜嫩身子,也就瞧着她长不错,嫁妆什不计较太多,等再过年,不,再过半年,她家要不陪嫁个家底给她,她都找不到哪个男人会娶!”
朝慕云捧着茶盏手顿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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