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慕云看着夜无垢,眸底墨色浮沉。
夜无垢催促:“朝公子?”
朝慕云懒得和他计较,说两个字:“距离。”
同理可猜测嘉善,本寺僧人,干什不比别人更方便?
夜无垢看着朝慕云,眼底异味深长:“说朝公子,你可不能因为小姑娘看起来娇弱,就心起怜惜,不把人往凶手嫌疑上想,你方才也说,拾芽芽对身边环境警惕,没有安全感,连自己屋子都不怎住,那每天是不是要把全寺逛完找地方休息,她是除僧人外,最熟悉招提寺人,甚至比某些僧人还熟悉,她清楚知道每条大路小道,哪怕是在夜里,也能摸得清路——可不要小看女人,她们看起来最荏弱,也最强大。”
朝慕云眸底墨色迎上,清澈无垢:“从未说过,她没有嫌疑。”
“呀呀,本将心向明月,奈何明月照沟渠啊。”
夜无垢又来劲,扇子掩唇,笑意味深长:“朝公子好生无情。”
人都这稳?怀疑他,还有另外个方向,他太悲悯。修佛者善,会不会看不惯这样事情发生?”
他放下毛笔,从桌上翻翻,拿过叠案件卷宗,展开给朝慕云:“这是大理寺对他调查结果,严格说来,他并不算招提寺僧人,是三年前挂单行脚僧,后有信至,他原本寺庙遭遇大火损毁,无处可归,因其性善勤勉,又会武,招提寺主持挽留,考校过后,让他做寺中武僧,负责安全防卫。”
朝慕云翻着卷宗,非常明白夜无垢在说什:“此人可查经历,只有最近三年,三年前他身在何处,有何经历,遭遇什事,性格是否有改变,无人得知。”
“不错,”夜无垢摇扇子,语调慵懒,“人都是会撒谎,会演戏,你觉得他现在是好人,没准是装呢?又或者,他曾经也是个热血男儿,遭遇很悲惨很残酷事,不得不投寺作僧呢?他心中会不会有恨,会不会看不惯类似事?别忘,咱们这招提寺里,还有个小姑娘呢。”
朝慕云:“拾芽芽。”
朝慕云眉平眼直:“你若非要误解——”
“那还是别,”夜无垢理理襟角,脸端正肃穆,“朝公子该当有君子之风,自身持正,小姑娘好像才十三?不懂事呢,别毁人名节。”
朝慕云:……
是谁在干毁人名节事?
夜无垢全当看不到他此刻表情,在宣纸上圈出拾芽芽名字:“朝公子还未反驳?有来有往,方才是讨论助益嘛。”
夜无垢拂扇:“别人惨不惨不知道,但这小姑娘,定经历非常让人难过事,不然不会有什风吹草动,就怕成那个样子,不让人靠近,拒绝和人接触——多可怜不是?”
朝慕云垂眸:“你在怀疑,武僧嘉善有不可说过往,同时对拾芽芽可能有什移情投射情感,看不惯榴娘娘行事,下手杀手。”
“不是你说要看其它可能?当然要发散发散。”
夜无垢唇角微挑:“这小姑娘拾芽芽,也非常可疑,别人看着她都觉得惨,她自己只有更难过,如果她难过那段经历,与寺中‘相看’很像呢?她厌恶这样事,会不会也不想别人遭遇这样事?她管冷春娇叫冷姐姐,可是很友善。”
“她帮寺里招待女客,有手庖厨手艺,下毒不是最方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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