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……是个好孩子,但养成那样别扭性子,当年定过得很苦,”承允帝微垂睫,“路多难多险,他都是自己个人走过来,无人爱扶,无人心疼,儿……不需要父亲,就已经长得这优秀。”
闻人长持壶,给承允帝添茶:“小皇子此后……”
承允帝
闻人长也看向窗外,稍稍有点远,看不清那个院子房顶现在是否还有人坐着:“您放心,瞧着都是有福孩子,定能撑过去。”
紫袍老者微微阖眸,声音越发紧涩:“已经查清楚?”
“证据寻差不多,照办案经验,不可能再有别意外。”
闻人长脸上是事情终于完成放松:“这多年努力,方向已确凿可询,本就只差点,皇上洪福齐天,小皇子也是遇难成祥,得贵人相助,如今团圆,乃是天下之幸……”
“这种事臣下不敢开玩笑,虽有些运气,小皇子自己撞上来,但多年布局不是假,臣已命下面加紧跟查,如今手上证据链已补齐,只消小皇子能让们瞧瞧他身上胎记——”
夜色笼罩下大理寺官署静谧幽暗,连蝉鸣都息,偶有沙沙细响,是夜风拂过枝头时,独有温柔。
别人尚不知关心人已经醒来,茶室里,仍然是片愁云惨淡。
这是官署正北,专门为大理寺卿辟出茶室,清幽安静,有利布防,四外看起来只有两个守卫,不怎起眼,实则暗处多设哨岗,精卫潜守,旦发生意外,可立刻反击。
茶室中,两位老者对坐饮茶,安静侍立侧,添茶伺候,也是个年纪不小侍从,侍从面白无须,气质谨慎中带有几分阴柔,比之寻常人,看起来更像宫中内侍。
大理寺卿闻人长坐在下首:“夜长磨人,可要下盘棋?”
说着话,闻人长突然笑:“其实不看胎记,证据事实也是明,若小皇子不介意,人前露个脸——或许都不用臣亮出找到那些证据。”
承允帝:“嗯?这怎说?”
闻人长:“皇上气宇轩昂,当年便是美男子,皇后娘娘亦如神女下凡,湟湟辉光让人不敢直视,当年小皇子生下来,还没多大,就瞧出风采无双,如今长成,只有更好。”
承允帝想起往昔,也没忍住,笑:“儿确生好看,见过他人都说他是神仙座下童子,大约知道自己生好看,他也特别喜欢看好看人,调皮紧……也不知这多年,他是怎长大。”
闻人长:“小皇子立身明正,心有大善,在那种糟污环境,身在高位,也没有以己私欲,滥杀无辜,是个有底线,有自身坚持好孩子。”
“如今,哪还有心思下棋。”
正座上是位两鬓斑白老者,身色彩浓郁到深紫交领长袍,并没有让他显轻浮,反而更添贵气,那是种睥睨天下尊贵无双,这种特殊颜色,纵使是个老头,他也压住。
他眼角细纹横生,眉间有深深川字,口唇边也有岁月沉淀出纹路,但这都不影响他给他人观感,他眼睛很深很沉,带着锐光,和般老人浑浊感完全不同,甚至依稀可见年轻时影子——
这种相貌气质,必是气宇不凡。
就是眼下情绪有些难以克制,他声音里带着微微哑意,视线屡屡看向窗外,某个院子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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