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在知情人听来,未免有些玩笑,只要你身份昭告天下,别说个漕帮,紫禁之巅那把椅子都是你,这点志向是否有些格局不够?
可看到夜无垢眼睛,那里闪动锐利与冷芒,
今日他方才知道,并不是这样,他是有人爱,有人疼,只是这个机会被剥夺,他难过,有人比他更痛苦。
与其对过去耿耿于怀,不若坦荡接受,再期未来。
“其实也只最初辛苦些,天赋无双,又聪明伶俐,到哪都能混出头,”夜无垢笑唇微扬,端是派自信昂扬,“漕帮客帮鸱尾,不就成?还步步,带着它壮大,来到京城,说不二,肆意妄为——”
承允帝几欲控制不住自己情感,他错过这多年,愧疚无比儿子,到今时此刻,竟无句怨言,反过来体恤他不易。
怎可能不辛苦呢?
性,不能再骄傲,不能再穿好看衣裳,要穿破破烂烂,不知怎,被人追着要杀,又被人捡去,接着被追杀……”
“师父是个奇怪人,脾气很,bao躁,将拎出危险圈,不准别人伤害,又扔屡屡去在危险之境挣扎,说他没两天好活,自己要是没本事,哪怕背靠天王老子,都活不下去;边嫌弃笨,边教本事,边买东西哄玩,边骗,教识世态炎凉,人心会背叛;边告诉要断舍离,人赤条条来,赤条条走,什都不重要,莫生那些儿女情长小心思,边又收着当年捡到时,身上东西,告诉直到死也不能扔,那是父母给东西,将来要陪进棺材。”
夜无垢抬头,看着承允帝:“身上有个蛐蛐罐,上面却没画蛐蛐,画只蝴蝶,您可认识?”
承允帝浑身震:“可是双翅,色紫,画有些胖,背上还背只小蝴蝶?”
沉默片刻,夜无垢点头:“是。”
河帮走船,刀尖舔血,光是看查到东西,他就知危险几何,亲自在那刀山血海里趟过来,怎会简单?
他尽力控制着自己情绪:“你师父呢?”
顿下,夜无垢才道:“没。不算寿终正寝,也不算没有遗憾,好在死时并不痛苦,还算安详。”
承允帝:“他可是被人害?”
“是,”夜无垢抬眸,眼底片冷冽,“遂京城漕帮,必拿下。”
承允帝单手捂脸,老泪纵横:“那是……亲手给你做。你那时到对这些虫子感兴趣年纪,又调皮,尚不懂分寸,经常会吓身边宫女太监,你娘不准你这般任性,下禁令,不准你玩物丧志,可你又很想要……”
“你娘掌理六宫,哪里有什东西,缺短,她都知道,咱们父子俩只能背着你娘,偷偷自己来做,画技般,画到竹筒上更不行,显蝴蝶略胖,你说蝴蝶肚子胖,看起来年纪大,孤孤单单好可怜,让给它添个孩子哄他,遂胖蝴蝶背上,多个小……”
原来……如此。
夜无垢心尖似被暖风拂过,慢慢舒展。
过往岁月里,他有太多不甘,有太多愤怒,师父不善言辞,只会凶凶骂人揍人,对他好,也是他长大之后,慢慢悟出来,回想过往,那些尖锐,愤怒情绪直不曾远离,他恨,恨父母为何把他生到世上,却又不管不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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