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放他,”朝慕云神色安静,“放是放,对他怀疑并没有消除。”
康岳回过味来:“你故意?”
朝慕云微笑:“倒也没料到,你故意让他手上清白,不沾任何蛛丝马迹,让官府查不到证据,全是因为此刻——你让他别有用处,成为致胜关键。”
康岳:……
结果还不是被你们给算到!
刀胁颈间,性命危机,怎会有人不害怕?
“如何夜无垢,没想到吧?”
康岳还在船头得意狂笑:“今天死不是,是你!”
夜无垢面色阴沉,森冷视线刮过胁持朝慕云黑衣人头骨,冷笑声:“这有什没想到,不就是胡复蒙?”
康岳:……
夜沉无月,江风鼓躁,水浪激荡拍岸,卷出泡沫无数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腥气,不知是河水所挟,还是风雨近。
渔火簇拥处,所有切都被摆在台面上。
朝慕云看到康岳所有力量。
漕帮主帮;经由早期汾安侯主导,后以行贿为主,拿捏小辫子为辅,形成官场脉络体系;蛛娘娘,榴娘娘等不法组织私下暗里吞并地盘……
典王行事,不可以说不密,他连自己都下得去狠手,直接在京城来个灯下黑,没有人能寻得到他,没有人能猜得到他。
朝慕云神色淡淡:“方才时间紧急,胡复蒙派四匹马拉车劫持,前来此处河道,中间走长安街,柳树胡同,三井巷,在鸦嘴口转弯……”
“四匹拉车马膘肥体壮,个子偏高,蹄子精心伺候过,绝非寻常拉车马,它们股间隐有印迹,夜色下看不太清楚,但大半可以肯定,这不是私养马,而是五城兵马司马——五城兵马司今夜承圣旨,接受皇子调派,敢私下动,只有轮休或请假之人,而这些人里,有资格调用马匹,更是不多,猜这是你放在胡复蒙手里底牌,你也可以猜猜,既知道,方才路行过来时候,有没有下发命令,让人去追找此人?”
康岳:“你不可——”
朝慕云却打断他话:“从大理寺来此河道,岔道有五,条条可达,胡复蒙不选距离最短,不选路最偏
他立刻转头看胡复蒙。
胡复蒙本人也很懵逼,几乎立刻低头检查自己,黑色夜行衣,黑巾覆面,哪哪都没有漏行迹,为什别人会知道!
“早在公堂之上,就说过,你二人关系不般。”
回答他们并不是夜无垢,而是朝慕云,夜醒之后没有喝水,就路被带来这里,朝慕云声音里有淡淡哑,音量也不高,话中暗意效果却极为惊人。
仔细回想公堂对峙经过,康岳眯眼:“但你没证据。”
此次借由案件推动,双方你来往试探拉锯,彼此挑动着对方神经,又压制着对方怀疑,他们计划很成功,典王隐藏势力点点挖出,及至目前,基本已经没有什底牌。
可就算如此,今夜可能也非典王全部。
此人胆小,多疑,谨慎,狡兔三窟,后手极多,哪样没摁住,就是隐患……
朝慕云本来还思考,怎确保万无失,最好把对方棺材板都撬掉,谁知对方主动把机会送上门,他正好不就用上?
暗暗夜色下,小朝大人唇角微勾,可惜没有人看到,只以为他垂着头,是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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