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裴雁来显然打定主意跟做对。
话音没落,他就挂上无线耳机,随手拨出通电话。
也不知道打给谁,算算时间,两声没响就被接通。
“嗯,早……燕平机场三号入口,九点,车牌号是Y07S19。”他语气平稳:“对
生气吗?怎可能不。
如果不是及时刹车,人差点儿就残,又不是在玩笑。
拽第三下,车锁被他打开,车门终于让拉开条缝。
坐上陌生副驾,把沾泥裤子狠狠在座椅上擦擦。也有报复心,害遭这趟低配速度与激情,总要还回去点什。
“快到时间,裴律。”提醒他,别想着再把甩下去,除非他航班延误或把机票改签。
两声车门响,是寸头从迈凯伦驾驶座上下车,旁边跟着他……女友?情人?教科书式性感尤物,扫眼,但并不关心。
“你没事儿吧哥们儿?要不要帮你报警?”
他身上酒味很重,嗅觉灵敏,没凑近就闻得出。
“谢谢,最好不要。”这答:“但如果你不担心因为酒驾被吊销六个月驾驶证,那当没说。”
寸头把墨镜从额头上拽到眼前,尴尬咳:“那行。不是不管你啊,是你自己不需要。这都有监控,你别那什,告诉你。”
脑子里刚闪过这四个字,迈凯伦车主先嚷嚷开。
濒死预感漫上脊梁,开始心率不齐,呕吐欲望也来得猛烈。
就在这时,副驾驶车窗却突然整扇都降下来。
察觉到车速在减慢,裴雁来和声道:“松开手。”
干呕两声,看见不远处有棵粗壮树干插在绿化带里,横在腿前。如果撞上去,腿不定能保住。但拖行行人致残,他裴雁来要对负责。
裴雁来没理,但车子再次启动。
沉默在车厢里膨胀。车窗直没合上,他今天车速很快,月寒风灌进来,吹得右耳发麻。
过两个路口都是绿灯。如果不是早高峰时段,可能会更加畅通无阻。但开到下个红绿灯前,有小段路堵住。
这是裴雁来第次踩下刹车。挤在车流中静止不动时,终于打破静默。
“裴雁来。”不谈公事,更想这叫他:“有话要说。”
差点被逗笑。防碰瓷意识还挺强。
寸头和女人回车里,这次交换驾驶位。车子发动前,女人还探出头冲吹声口哨。
迈凯轮绕过们离开。站起身,副驾驶车窗没关,透过这大块空洞,看见驾驶座上裴雁来沉静俊美侧脸,冬日晨光发冷,竟然显出种温和静谧。八风不动,大概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变脸。
“这儿不让停车。”拽拽车把手:“请您放上去,大恩大德,没齿难忘。”
这是第二次对他用敬称,也是第二次说重话。
能纠缠他辈子。亏吗?不知道。
这想着,咬牙吼出声:“松手是孙子。”
树擦上大腿前两秒,雷克萨斯终于停下。
虚脱样,屁股坐在土里,但手始终没敢松开。怕松开,这故意伤害未遂就要逃逸。
劫后余生,心跳飞快。干咳混着干呕,裤子上又是泥又是矮灌木划出细痕,知道自己看起来有多狼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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