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还没来及递出去,他就像能未卜先知,说,“不用,不渴。”
“……”想骂他自恋都骂不出口,毕竟也没冤枉。
杯子举在身侧,突然想起什,脱口问:“四个杯子。共来多少人?”
“二加四,”裴雁来似乎有点儿无语:“……你算算。”
二加四等于六,六个,这种加减法还是可以心算:“那还有两……”
松口气同时也觉得不公,可感情不就是这个玩意儿,如果定要把心放在天平上称重,可能会迎来与裴雁来对垒中,此生唯次压倒性胜利。
不值得骄傲,悲情倒是有余。
尖锐口哨声从船头响起。
抬头,是梁心。影帝是武行出身,矿泉水瓶在他手里像马戏团里小丑道具,空中旋转两周半,又稳稳落回掌心。
“船上还有东西要准备,你们再等会儿。接着。”
意料之外回应。
色令智昏,将将回神,差点脱口而出:“想来看……”你。
当然是来看你。
说出来会怎样?他总不能把赶走。像馋疯狗看见肉,有瞬间甚至狂妄地这样想。
不可以。冷静点,林小山,他做得出来。
船头站着。
几乎是奔向目地。
离得越近,裴雁来身影清晰可辨。在律所里西装革履是日常,已经很久没见到他穿私服。初春,海边温度不算高。灰黑色夹克拉链开着,露出里面同色系高领薄毛衣,他撑着围栏,额前碎发被海风吹得凌乱。
真他妈像是时空穿越,差点儿分不清今夕何夕。
梁心和郁行野已经站在船头,身侧放着钓竿,正和大概船长之类人说些什。看见来,梁心扬手,说:“欢迎。”
耳侧忽然凉,说半句就戛然而止。
远处很快传来惊呼,此刻格外清晰传到这儿。
“哎——宝贝儿,线呢?草,怎没甩出去,挂哪儿啊?你帮看……”
“Shit!Gavin!你
说近不近,说远不远距离,下意识敞开怀——三分。
“谢。”
话音刚落,又飞过来次性塑料杯,哎声,没来及伸手接。但杯子没落地,裴雁来抓住。
他随手抛进怀里。
杯子摞有四个,不明所以地拆开,先倒半杯水,想递给裴雁来。
裴雁来眼睛颜色浅淡,不带笑时候,冷漠如有实质。他看,立刻垂头避开视线,怂地改口。
“……想来看海,以前没见过。而且老胡情况也暂时稳定,他家人都在,帮不上什忙。”
铁链围栏上扑哧扑哧落只麻雀,灰扑扑地撞上来,裴雁来动作庆轻柔地探出手,挥手时却挥得无情,鸟被惊到,啾啾叫着逃之夭夭。
“这样。”他说。
还正心虚,生怕又在哪儿露出马脚,他倒好,个语气词没下文。
颔首以对,算是打招呼。
动静惊动裴雁来,他侧过脸,投来视线。走到他面前,笨拙又干瘪:“裴律。”
他似乎对出现并不意外——至少从脸上,看不出多余情绪。
裴雁来手插在兜里,目光尽头又落上海面。在晴天白日里,海是碧波白浪,近岸处水面清澈,寄居蟹类和小银鱼来又走。
“好不容易有双休,”他问:“怎不去探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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