摸不准裴雁来到底是什态度,边心虚得要命,边又觉得事情没这简单:“他没闹什大动静?不像他风格。”平时得个感冒咳嗽都要折腾好几天。
裴雁来意味不明地笑下,眉眼竟然罕见得温柔:“还以为你是来说谢谢。”
“……谢谢,”愣,“真心。”
如果不是裴雁来出手及时,现在是躺在太平间还是ICU都不好说。
得到想要答复,裴雁来却没什别反应:“就算想闹也得敢闹。那天是他先动手,铜像上还有他指纹,更何况,上位何律师帐有多少走是他流水,单拿出来笔,都够他蹲三年。”
裴雁来是难题,他出现,就抓耳挠腮形容狼狈,但偏偏分值致命,不能放弃。踌躇两秒,问:“何为思怎样?”
这个名字在鼎润被消音,虽然私下里议论人不少,但明面上成为禁词。似乎只要被叫出口,时间会被拉回那场不能多谈混乱,然后“裴雁来”这个关键词就避无可避。
当时兵荒马乱慌不择路,看起来虽然吓人,但现在回过神来,知道他下手时心里多半有数。
但……
那可是裴雁来。
这个道理。
谈话内容告段落,把文件整理好发送给Judy,她却撑着下巴看着,像在观察,也像在思考。和她对视,她坦然地对笑笑。
“今晚打算请大家聚餐,互相熟悉下,地方订好,就在蓝稍。二位记得参加。”
蓝稍是承办大型聚会酒馆式餐吧,年前,被某平台知名博主做视频推荐后变得炙手可热。
下意识看向裴雁来,他没明确表态,犹豫着想说点儿什,Judy手机却响。
关心则乱,他果然连发疯都留后手。
是,何为思手上不干净,裴雁来这儿还捏着沓旧账,事情闹开最后他定不好收场。
那天事儿,再深究就没意思。适时把这页掀过,话锋转,问:“你还记得高中那会儿
清风明月,松山白雪,绅士又性感,待人接物分寸感极佳,入职半年从没见过他冷脸。
但就这个人,差点儿当着鼎润上下面把人打成猪头不说,事后还能沾着半身血笑得优雅不迫。审美上,这幕如果放在荧幕肯定会有人大喊“fabulous”,但在现实生活里亲眼目睹,可就完全是反效果。
……这是惊悚片。
裴雁来终于把眼睛睁开。站他坐,他侧目看过来需要仰视,这种姿势在和他之间少见,于是感到不安。
“他初中读寄宿学校,同寝室友有同性恋倾向,半夜钻过他被子,留阴影,所以反应过激。”裴雁来解释:“周末去见他面,牙折枚,面部软组织创,轻微伤,不用住院。和他谈谈,最后决定私。”
她扫眼屏幕,没接,拎起链条包起身:“中午还有约会,就先走。”也站起来,错身而过时,她笑笑:“晚上七点,不见不散。”
近十厘米细跟高跟哒哒走远,办公室里只剩和裴雁来。
工作结束,但古怪是,裴雁来没按惯例逐客,他闭目养神,不动声色。该走,但不想走。
“裴,”话到嘴边,改口道:“裴雁来。”
他闭着眼: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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