篡改宣誓词。不避讳谈死,但畏惧分离。
是漫长静默。
裴雁来和对视,难得地不是在对峙。
“那边有把琴,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他这会儿语气前所未有得温柔:“帮拿过来。”
被他蛊惑,只知道呆滞地说“哦”,然后从手边乐团拎起乐团遗落在这儿小提琴。
“来这儿做什?”蹲下去,去看朵紫色花。
裴雁来说:“让你看看。”
愣,抬头去追他身影。
裴雁来逆光站着:“好好看着,然后再说次。”
“说什?”问完,心里却有答案,只是不太确定:“……爱你。”
李笑笑没说话,只点点头。
沉默在此刻本应是很尴尬,但婚庆团队气氛组很在线,背景墙上适时放起浪漫爱情VCR。
注视着花台对新人,裴雁来主动摊开手,然后抓住他,说,爱你。
郑重又不那郑重。
裴雁来垂下眼,什也没说,只是看着台上,摆弄手指。
,女人这样下半辈子就没有忧虑。”
有些意外。这些话她从没提过。
“消灭个性就能拯救摇摇欲坠整体性吗?”答案当然是不能,她没有笑,“但没法拒绝妈。不想让她有遗憾。”
可悲吗?毫无疑问,但什都不能说。她或许是在婚前十分钟想找个人倾诉,而立场只有倾听而已。
五分钟后,典礼开始。
裴雁来应该挺久没碰过琴。
他站在阔叶常青树冠下,架起琴,搭上弓时,刚出几个音不太流畅,但很快渐入佳境。
音乐私密性决定,裴雁来每次演奏都是情绪,曾经在他家楼下偷听,或模糊或清晰。真诚和表达欲是裴雁来先天缺失品质,可这是为数不多次,他剥开自己,把心事
裴雁来歪下头,“刚刚你可不是这个语气。”
于是站起身,理理领口,认真地重复:“爱你。”
“裴雁来。”
“无论疾病还是健康,贫穷还是富有,都爱你,接纳你,忠贞不渝,直至死亡……”
“……也不离开你。”
典礼结束时,冰雹停。
原本安排在草坪自助餐又摆起来,只是西花园地势低,有积水,宾客全部移步至东花园用餐。
宴会厅人群散尽,也想跟出去,裴雁来却径直去西门。
虽然从没摊开来说,但知道他和样,并不喜欢人群。跟在他身后,来到空无人西园。
下完雨夹雪,花园里草木都被洗刷上水汽,空气格外清新,不远处传来小型鸟类脆亮鸣啼。
鼎润同事都在舞台右手边,在左边第二排角落落座,旁边给裴雁来留个位置。
新郎个子不高,也其貌不扬,但气质端正文质彬彬。
李笑笑没骗,喜欢还是不喜欢,眼神能看出来。他们走向对方时克制又礼貌,比起新婚夫妇,更像是两位青涩演员。但李笑笑母亲哽咽得很厉害,她坐在轮椅上发言,麦克风放大她呼吸不畅。整场婚礼,只有这刻,李笑笑流下眼泪。
伴娘拿着婚戒上场时,裴雁来才姗姗来迟。
司仪问女方,你是否愿意,无论疾病还是健康,无论贫穷还是富有,都爱他,尊重他,接纳他,忠贞不渝,直至生命尽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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