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说,“你怎啦?是家其(姐姐老公)出什事?”
姐姐觉得吞咽都有些困难,嗫嚅半天才说:“妈,以诚,得赶快想办法儿给他介绍个对象。”
母亲说,“忽然地说这个,也不是没介绍过,上次那个,他连见都不愿见。慢慢有合适再看吧。还是你现在有
两人同上楼。
楼道里依然很黑。以诚也不知怎,就起孩子心,把把千越头抱在腋下,刚想呼噜呼噜他头发,千越灵巧地从他胳膊下钻过去,以诚反手拉住鱼样滑出去千越。
暗暗楼梯间,两个人居然就这相互地看住。
千越眼睛亮闪闪地,“看饱没?”
以诚说,“没有。”
千越笑,“有天,会变得很老,脱头发,掉牙齿,老态龙钟,那时候,你还会爱吗?”
以诚看着他近在咫尺脸,年青面颊,细腻紧绷,连毛孔也不见,以诚说,“那是当然。那时候比你还老,也许路都走不动,拄着拐,白胡子粘成缕缕。那时候,咱们就结伴儿坐在咱们小饺子馆儿收银台后面儿,没事儿数钱玩儿,支使着小跑堂他们跑来跑去。”
千越吃吃笑起来,说,“那是得好好数数,老眼昏花,别数错。那时候,钱可就是咱们儿子,指着它养老哪。”
千越不似前些日子那样瘦到让人心痛,清秀面孔,在片昏暗中粹玉般,墨黑眼睛闪着温润光。
以诚用肩碰碰他说,“越越,明年起回趟东北吧。去吉林。咱们冬天去,去看树挂。你从没看过吧?”
在越来越深暮色里却把千越面容看得这样地清晰,忽然顺着千越搂着他脖子姿态势把头埋进他肩窝里。
千越用额头碰碰他脑袋,马上又转开,柔声问道:“是以诚,你怎?”
以诚抬起头,呵呵笑着说,“真想告诉别人啊,告诉许多许多人。所有人。”
“告诉什?”
以诚想说,告诉他们,有多地爱你,多爱,多爱。
两人同时笑出声。
姐姐站在楼梯下层,下意识地就往拐角躲过去。心扑通扑通地,慌得象偷别人钱。半天听得两人回屋,返身昏头胀脑地下楼。直到走出老远,才想起手里直捏着袋元宵。自家做,本来想着送过来给他们俩尝尝。
姐姐想想,回母亲那儿。
父亲正巧出门儿下棋去,母亲看见女儿突然回来,象是失魂落魄样子,便问是怎。
姐姐把母亲拉到里屋,那手有点儿抖,手冷汗。
千越说,“在纪录片上看过。”
以诚说,“那不样。跟起去吧,啊?”
“嗯。”
“老家在离吉林市不远郊区。姥姥是没快十年,可是,几个舅舅还在。老舅舅,最会种西葫芦。到时候,给你做西葫芦鸡蛋饺子吃。”
以诚用手背触触千越脸颊,“看,冷成这样。快起来回去。感冒不是好玩儿。”
可是他没有说出来。
然而,不相干。
千越是懂得。
千越低头,摸索着地上刚冒头小草,慢慢地问:“别人怎想都不要紧。只是,哥,们,真可以在起辈子吗?”
以诚说,“不是已经说好吗?不止这辈子,还有下辈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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